次日清晨,靠山屯外卻聚集著一群躁動不安的年輕人。
他們足有一百多號,頭戴綠軍帽,身著筆挺的綠軍裝,腰束武裝帶,左臂上那鮮豔的紅袖標在晨曦中格外奪目。
王有慶站在隊伍前列,喊道:“各位同志稍安勿躁,稍等片刻,我這就派人去通知咱們在村裡的自己人!”
不多時,李孝軍與王有福帶著四十來個同樣全副武裝的青年匆匆趕來。
“你們這是?” 王有慶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嘿嘿,” 王有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齒,臉上的得意勁兒怎麼也藏不住,“為了以防萬一,昨晚我們幾個兄弟趁黑,把看守大隊部的王老頭給制住了,順順利利地把村裡的武器都轉移了出來。”
這鑰匙還是他老子王福生昨天晚上知道他們的計劃後,給他的。
隊伍中,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卻透著股精明勁兒的年輕人走上前。
他便是這群紅衛兵的領頭人卞晨,是最先抵達呼瑪鎮串聯的高中生,這段時間在呼瑪鎮四處碰壁,毫無作為,正滿心焦慮,未曾想瞌睡了就有人送來枕頭,連夜組織人趕了過來。
此刻聽聞還有武器,趕忙上前,堆滿笑容,張口就道:“真是太好了,同志!你看能不能把武器給我們分一些?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同仇敵愾,我們有了武器,戰鬥力必定大增,這對革命大業可是如虎添翼啊!”
他心裡打著小算盤,想著先把武器弄到手,至於還不還,那可就另說了。
李孝軍臉色一沉,毫不猶豫地立馬拒絕道:“抱歉,同志!所有的武器都已經被我們自己的兄弟裝備上了,你放心,有我們在,絕對能保證各位的安全,大家齊心協力,定能將革命進行到底!”
卞晨還欲再爭,剛要開口,就被王有慶不耐煩地打斷:“行了,別囉嗦了!咱們趕緊趁村民們還沒起身,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直接把這些封建餘孽一網打盡!”
“好,同志們,我們走!” 李孝軍振臂一呼,對著紅衛兵們大聲喊道。
一進村,李孝軍便腳步匆匆來到王有福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我帶人去盯著我四叔,不能讓他壞事,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你不會是不敢面對你爺爺吧?” 王有福嘴角勾起一抹調侃的弧度,笑嘻嘻地說道。
他這話一出口,周圍的空氣瞬間彷彿凝固了一般。
李孝軍面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目光如毒蛇般陰狠地射向王有福,那眼神彷彿能將他生吞活剝。
王有福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趕緊擺手,滿臉懊悔地說道:“哎呀,不好意思,我這嘴就是欠抽,您別往心裡去,當我放屁!”
李孝軍冷哼一聲,沒有再言語,直接轉身,帶著李家眾人快步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巷拐角處。
王有福這邊如猛虎下山,勢如破竹,帶著眾人一路猛進。
他們接連衝進王德遠、王承志、王守仁三家,憑藉著人多勢眾與武器威懾,迅速將三家的人控制起來,一時間,三家宅院裡哭喊聲、咒罵聲交織一片。
然而,當他們來到大爺爺李忠明家時,卻遭遇了頑強抵抗。
大爺爺家左右兩邊的鄰居,李傳和李寶,手持長槍,怒目圓睜,與眾人對峙。
卞晨見狀,他左手高高舉起紅寶書,右手握拳,在空中用力一揮,義正言辭地大聲喊道:“大膽!我們是呼瑪鎮的紅衛軍團,現接到群眾舉報,以王德遠、王承志、王守仁、李忠明等為首的一小撮人,長期把持著村裡的大小事務,將村子當成他們的私人領地,肆意踐踏民主,為所欲為!現在,我們要帶走李忠明,讓他接受人民的審判!”
王有福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帶著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