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公都不在了,就剩個老婆婆,還專門跑過去過年,那不就是不想摻和麼。
想到這,她氣鼓鼓地把蓋簾子上的餃子一股腦倒進沸騰的鍋裡。
“哎呀,你不一點點下,餃子皮不得破?”
大哥楚愛民的媳婦王紅梅急了。
這白麵餃子平時都吃不上,還不仔細點,敗家。
過年的年夜飯,幾姊妹一人掏了一點錢,才湊合上一桌。
她還想少出點,被楚春娥好頓說教。
那老頭老太太都是她伺候的,你們不就出點錢麼,出力還得出同樣的錢,讓她氣的半宿睡不著覺。
楚愛民呼嚕打得震天響,被她一肘子打醒。
“睡得跟個豬一樣!”
被打蒙圈的楚愛民翻了個身,沒兩秒鐘,呼嚕再起,打得更響。
早上頂著兩個熊貓眼,家裡家外地張羅,餓得前心貼後背,還要等桂芝一家姍姍來遲。
她也氣得夠嗆。
都是楚家兒媳婦,憑啥你們就來吃現成的。
桂芝家一到,灶臺上熱著的菜一道道被端上桌。
期待萬分的杜鵑,看著桌上的菜,眼裡的光逐漸消失。
“姐,看著不好吃。”
一旁站著的大伯家9歲小兒子楚江,一臉瞧不起。
“你知道個屁,你是不是吃鹹菜疙瘩吃多了。”
杜鵑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梗著脖子。
“我們頓頓吃肉,你這菜裡肉都沒有。”
楚江臉上漲紅,叉著腰,大聲說道。
“撒謊聊屁,你吹牛不打草稿。”
杜鵑也來了火氣,也學著叉起腰,小臉漲紅。
“我沒有!”
燈芯在一旁冷笑,倒也不管小娃們的爭吵,杜鵑不像蟬花懂事,可嘴不讓人,這一點得了她的真傳。
坐在炕上的楚老爺子佝僂著腰,抽著菸袋鍋子,第一次沒有護著最寶貝的孫子,只是骨節崎嶇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煙桿子。
炕上的老太太可不幹了。
“江啊~過來,奶給你拿糖吃。”
楚江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仰著頭走去炕邊兒。
燈芯蹲在地上看著杜鵑慢悠悠說道。
“杜鵑,等會回去姐給你熱大肘子吃。”
被‘大肘子’三個字瞬間點亮,杜鵑猛點頭,喜笑顏開。
楚愛民聽著心裡不得勁了。
這還吃上肘子了?
老頭老太太一天這刺撓,那刺撓,給自己媳婦整的一天鬧心扒拉。
她們倒好,日子過得這個滋潤。
等女人們搬好凳子,男人們紛紛上桌。
連最小的楚江都有地方。
楚春娥把桂芝找了位置,燈芯也安排上,拉著蟬花杜鵑就往女人小孩那桌走。
燈芯一把拽住。
“她們跟我們坐一起,要不我們也換桌。”
遲疑片刻的楚春娥臉上又堆笑。
“這桌子也坐不開不是,那邊都是家裡人,那還不讓她倆吃的好好的。”
燈芯騰地站起身來。
“沒地方,我們回家吃去。”
:()六零,她在深山兇名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