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七,晌午時分,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客船緩緩駛向碼頭。經過近四十天的航行,眾人終於抵達了終點 —— 穗興州。
師凌裕領著戴星予、阿辰,還有大伯等人,先行回到了瀾庭院的二進院。一路上,熟悉的街道、房屋,讓大家的心情都放鬆了不少。至於船上的行李,便放心地交給若蘭等人去收拾。
一踏進闊別五個多月的家門,戴星予便長舒了一口氣,感慨道:“金窩銀窩,真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這簡單的話語,滿是對家的眷戀。
大伯關切地為戴星予把了脈,確認她和腹中胎兒都安好後,戴星予便回到房中。她躺在床上,嗅著熟悉的枕巾氣息,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時,夜幕已完全籠罩了大地。四周一片靜謐,唯有前廳中傳來小歲那驚天動地的叫嚷聲:“天哪,真的是我四哥嗎?哇…… 肯定是四哥,和大哥長得實在太像啦!哇,四哥真的好酷啊;四哥,你這衣服還有沒有?送我一套唄……”
戴星予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準備去解救那位有些冷酷有些慢熱的四弟。可剛一起身,就瞧見師凌裕撩開紗縵,邁步走進了裡間。他面帶溫柔的笑意,輕聲說道:“醒了?快起來吃點東西,小歲剛才在外邊等了你好一會兒呢,被我打發到前廳去了。”
“哈哈,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啦,而且肯定是你把他攔住了。不然啊,這會兒他恐怕早就跑回村裡,找爹孃報信去了。” 戴星予忍不住笑道,輕輕搖了搖頭,眼神裡滿是對小歲的無奈與寵溺。
師凌裕也不禁莞爾,唇角微微上揚:“沒錯,是我攔住他了。不過我已經吩咐張文遠,讓他明天一早駕著馬車回村裡,把爺爺奶奶還有岳父岳母他們都接到霄瀾來。咱們過兩天還要去松安觀,把他們接過來,大家也能早點團聚。”
“那不如讓他把大哥、二哥他們兩家人也一起接來吧。反正這院子寬敞,住得下。阿辰性子比較靜,先在這裡和家裡人多相處幾天,也好熟悉熟悉。到時候,他們與我們一道去松安觀,然後再一起回戴家村。你覺得怎麼樣?” 戴星予目光柔和地看著師凌裕,詢問著他的意見。
師凌裕自然沒有異議,溫和地說道:“好,我待會兒就跟文遠說一聲。” 說著,他便輕柔地幫戴星予整理起衣裳來,“他們還在前廳等著呢,咱們先過去吃點東西,等會兒回來再接著休息。”
戴星予溫順地配合著,如今她已有五個多月的身孕,體重一直維持在一百斤左右。由於是頭胎,她的肚子並不是特別顯懷,只是她明顯比懷孕前更容易感到疲倦。
待稍微整理好了髮髻,師凌裕便輕輕牽起戴星予的手,兩人一同向前廳走去。此時,王若蘭正陸續將準備好的晚膳端上桌來。這些飯菜都是從悅豐樓叫的,只是放置了些時間,有些涼了,她便又拿去熱了一遍。
走進前廳,便聽到小歲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著話,見到師凌裕和戴星予進來,立刻興奮地跳了起來:“阿姊你可算醒啦!四哥剛才給我講了好多外面的事兒,可有意思了!” 一旁的四哥微微頷首,臉上雖仍帶著那慣有的冷峻,眼中卻多了幾分溫和。
眾人紛紛入座,師凌裕貼心地為戴星予盛了一碗熱湯,輕聲說道:“先喝點湯暖暖胃。” 戴星予微笑著點頭,心中滿是溫暖。在這溫馨的氛圍中,大家開始享用晚餐,歡聲笑語迴盪在前廳之中,一掃旅途的疲憊。
晚膳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落下帷幕。王若蘭早已在浴室為戴星予備好了熱水。自懷孕以來,戴星予便嚴格遵循孕婦不能泡澡的原則,一直未曾泡過澡。此番經歷了四十幾天的長途奔波,這一次洗澡便多花了些時間。王若蘭本想進去幫她搓背,可身為地道南方人的戴星予,實在無法接受別人幫自己搓背這種事,便婉言謝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