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大約40歲左右,圓潤的臉龐上一雙大眼睛明亮有神,挺拔的鼻樑讓秀氣的鼻子顯得格外醒目,為她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立體感。飽滿豐厚的小嘴並不覺突兀,她嘴角微微上揚,讓人感覺親近又溫暖。因為勞作而略帶暗黃的膚色、歲月雕刻的細微皺紋依舊不掩她出彩的風姿。
美婦人一邊把肥肉和魚放竹桌上,一邊拍著大腿哭喊著跑向戴星予:“唉喲,我可憐的珠珠喲,你這才成婚半月,怎就瘦了一圈了?陳鐵牛呢?那個殺千刀的,我就說這外來的不能嫁,你非要受這罪,我可憐的珠珠喲!”
戴星予低頭看著自己三層游泳圈的肚子,這還瘦了一圈了?那之前得有幾層輪胎?
“珠珠呀,跟娘說,陳鐵牛是不是沒給你吃的?他可是虐你了?”婦人淚流滿面地撫摸著戴星予臉龐,粗糙的手指觸碰到臉龐的那一刻帶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戴星予並不排斥她的觸控,反而覺得很窩心。
“娘?”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就委屈起來了,顫著聲輕聲喚著。
“哦喲,我的心肝哦,受委屈了是不?我回去叫你哥哥們今晚來收拾那陳鐵牛,別哭別哭,你這是挖孃的心哪!”
“陳鐵牛?”
“對,讓你爹、你哥哥們來收拾陳鐵牛,給膽他吃了?欺負起我們戴家村人來了。”婦人氣憤地繼續說著:“別委屈,他要欺負你咱趕明兒就把他休了,咱回家住去,不在這受他那破氣。”
只見戴星予依舊呆呆地看著她,美婦人緊張地輕晃著戴星予:“閨女啊,你別嚇娘呀,有什麼委屈你跟娘說,娘給你做主。”
戴星予鼓起勇氣注視著美婦人雙眼:“娘,我前些天感了風寒,前晚發了高熱,醒來便不記得事了。”依舊用回高熱的理由,目前只有這個理由最有說服力。
以為美婦人會問她失憶的事,沒想到她開口便是:“你身體怎樣?可還有不適,你不適咋不回家來爹孃好照顧你呀?告訴娘還有哪兒疼不?”
眼淚不受控地流了下來。戴星予感恩老天爺對她不薄,雖不知道家中其他人對原主如何,起碼原主母親是真心寵愛著原主的。
“別哭,別哭啊,咱回家,咱找郞中去,不怕啊。”
哭得越發洶湧的戴星予緊緊擁抱著原主母親:“孃親,我沒事,我就是害怕,我高熱退了就不記得事了,我不記得我是誰了,我也不記得我有沒有家人,不記得我家人在哪兒,這裡很陌生,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我一個人,娘,我害怕。”
“不怕,不記事了就不記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有娘在呢,你不記得什麼就問娘,娘都告訴你。”
“娘,我是戴碧珠對嗎?”
“對對,你叫戴碧珠,你爺說你是咱家珠寶,他給你起的名。”
美婦人雙手撫摸著星予肩膀溫柔說道:“珠珠啊,你可有什麼是記得的?還是都忘了?咱不怕哈,你都忘清光了你也是咱家的寶珠。”
“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可是我懂得做飯,這些日常的事我都會做,但就是不記得事情。”
“那就好,珠珠這是成了親長大了哇,啥都忘了還知道怎麼照顧人。便宜了那陳鐵牛了。走,咱進房裡聊,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問娘啊。”邊說邊拉著戴星予走進房間去。
“陳鐵牛?我和他……。”戴星予想起昨晚陳鐵牛說起的原主設計了他成親的事,低頭組織著語言,她不確定原主父母是否知道這事。
“瞧你,成了親還害羞啥。你呀,是月初跟鐵牛成的親,鐵牛是外鄉逃荒來咱家的,他和家人逃荒時候就走散了。你,唉。都是爹孃害了你。”戴母邊說還抹了下沒有淚水的眼角:“本來給你在鎮找了戶賬房先生家的兒子與你相看,偏你就看上鐵牛那長相了,把他騙到你二伯家,你就逼著他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