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車自朱雀門悠然而過,巡城鐵騎並未阻攔那馬車,事後我們在馬車殘骸處發現了奉辰府的門楣標識旗幟。”此言一出,眾人心頭皆籠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
這是一次現場回顧,目地是推演濟善道賊子的行動軌跡,從中發現些細枝末節。
裴煊從來沒有如此被動過,簡直被人牽著鼻子走。如今無論是御泥坊,還是藥王幫,背後均牽扯到了梁王與奉辰府這樣的權貴,讓他束手束腳,不能放手追查!
到了第三天,他知道的資訊唯有濟善道的那名叫烏絳的賊子死前,留下的那一句妖讖——念九日天降虐神,濟善度人,全長安城的人都會死。
可虐神究竟代表著什麼?如果說虐神便是十七年前那次從洛陽到山東一路發生的惡疫,那麼壇屍必然是惡疫散佈的根源,可根據李稷所言,那壇屍之內的毒,只要不人為觸控便不會被感染,濟善道的賊子若是想散播惡疫唯有汙了長安城內水源。
長安城內四水匯聚,活水滔滔,欲以壇屍汙其源,無異於逆天行事,更何況,為何偏偏選定念九日?
“濟善道的賊子若想在長安城內散播惡疫,念九日城內祈天彌撒大典,人群匯聚,的確是下手的最好機會,可問題是他們如何散播惡疫?”
眾吏員迅疾響應,共謀破局之策,終得一致見解——壇屍仍是關鍵。
可如何利用壇屍?壇屍只要不接觸,便不會感染惡疫,並不能再短時間內讓數十萬人一同感染那壇屍內的毒!這背後,定藏有更為陰鷙的算計!
裴煊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想要知道更多的東西,究竟惡疫如何傳播?而且眾人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濟善道賊子冒如此風險,在平康里縱火,只為了捉走太醫令之子?
那許朝宗的名聲他在洛陽時略有耳聞,靠著其祖父蔭庇,補了洛陽上陽宮大內醫博士的職位,並無多少真才實學。
濟善道之徒,機關算盡,不惜掀起滔天巨浪,卻僅擒得一位虛有其表的紈絝子弟,其背後隱藏的深意,恰似暗夜中的幽光,讓裴煊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疑雲密佈。
這才是最讓他最費解的地方。
宴安瞧著眾人費解的模樣,在一旁大聲說道:“俺看咱們也別費勁猜那賊子的心思了,就等著念九日那天,這群賊子一出來,咱們佈下天羅地網,把他們直接抓了,不就得了!”
吳嗣聞言,苦笑以對:“蠢牛啊,你豈知此事複雜?大典之時,萬國來朝,長安城內千家佛寺共舉祈天天燈,屆時萬燈昇天,夜如如晝,城內數十萬百姓雲集,朱雀大道人聲鼎沸,如何調兵遣將?一旦發生驚變,百姓驚慌四散而逃,人潮湧動,發生踩踏之禍,救人尚難,更遑論緝兇?”
宴安聞言,默然不語,深知亂局可怖。二人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於裴煊身上,而他卻只是輕撫下頜,陷入深思眉頭緊鎖。
如今的局面,在裴煊看來,最好的辦法便是勸說聖人取消七天後的祈天大典,然此舉無異於逆水行舟,難上加難;次者,則是逐坊清查,亦是水中撈月,難以實施。
裴煊無奈搖頭,巡療司內外,朝堂之上多方勢力掣肘重重,猶如給他戴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鎖,步履維艱。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賭這群賊子大典當日會在何處動手,提前設伏以待。然此計如履薄冰,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裴煊不能將長安數十萬百姓的性命投擲於自己的一場豪賭之上,除此之外,唯有解開壇屍之謎,方能洞察賊影下一步棋局。
而解開壇屍的秘密,只能指望李濟。裴煊這才想起,李濟尚被羈押在藥王幫為質,若是給那郭凱手術失敗……
此刻,一旁,一位銀鬚飄飄的老吏悠然插話:“或許我們可以另闢蹊徑,不查那群賊子的下落,繞過他們,直接去查那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