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朝散大夫,任大著作。
說起張若水,此人也是滿腹經綸,朝中大臣多稱讚其天縱明達,孝友文質,當年參加科舉也是進士擢第,裴煊拜師張柬之後,兩人經常以兄弟相稱。
張若水瞧見裴煊走過來,放下手中鋤頭,臉上多了幾分真切的笑容:“從嘉你可有日子沒來了,前幾日我還與阿耶說起你,想要邀你過府痛飲一杯。”
裴煊衝著張若水行了叉手禮,笑著說道:“阿兄這是在種樹?”
張若水點了點:“父親最為喜愛這株金桃樹,當年是康國的撒馬爾罕的使臣帶來長安的,存樹已經不多了,除了宮中那幾株外,便只有府上這株了,阿耶外放為官時都要帶走,種在身邊,只是不知是不是移種的次數太多,今年這株金桃樹不復往年那般茂盛了,也許是它真的太老了。”
聽著張若水的話,裴煊看了眼明顯有些禿的金桃樹,眼下還未冬至,這桃樹便有了幾分蕭瑟,看樣子果如張若水所說那般,壽數不多了。
想著他忽然問道:“前幾日太常賀壽時,老師突發眩暈症,不知如今身體可有好些?”
張若水臉上露出幾分憂色:“自從阿耶當上了宰相,身體大不如從前了,每日還是晝夜操勞公務,身體多是吃不消。”
“我今日前來是有要是見老師,不知老師人現在可在苑中?”裴煊追問了句,“是公事。”
張若水聽聞,點了點頭,引著兩人朝著苑內的書堂走去。張若水在門前通傳了聲,聽聞裡面父親回話,這才帶裴煊二人進去。
裴煊甫一入書堂,便瞧見張柬之滿頭蒼髯白髮,正落座於胡床上,一手裡捏著文書,一手攥著一管小狼毫,在上面圈圈寫寫。
張若水衝著父親,深施一揖:“阿耶,從嘉來了,說有要事。”說完他轉身,提起來書堂裡紅泥小爐上的銀壺,又掰下一塊茶餅,為兩人洗茶。
裴看了眼面帶幾分懨懨之色的張柬之,恭敬的施了一揖:“老師,學生有要事,想求老師出面。”
張柬之看了眼眉平眸亮的裴煊,衝著他比了個手勢,讓他坐下,又看了眼身後跟著來的澹煙,放下手中的文書跟毛筆,這才問道:“從嘉可是為了今日梁王在聖人面前告狀之事而來?”
裴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並不全是,我本非貪戀權勢之人,聖人信賴我讓我掌管巡療司,掌州境巡療之責,我便安分做事,聖人若是不信我,想要換個人,我自回田廬隱居。”
張柬之是知道裴煊心中的志向,他當官多半也是為了祖父裴炎平冤昭雪,只是有些特立獨行,不肯聽他所言,若依他所言,只需靜待太子登基,何愁大事不成。
裴煊見張柬之沉默不語,只能將今日右武威衛捉拿李稷一事告知。張柬之怎麼也不會想到,裴煊親自登門,居然是為了一個衛生僚裡小小的司醫而來,不禁被氣笑了:“你要我出面,去救那個小司醫?”
裴煊點頭:“此人對長安來說,至關重要,不可不救!”
張柬之皺起眉頭:“三日前在太常府的竹林中,我便告訴過你,你擅自從萬年縣牢獄中提調一個待決之罪的司醫,遲早會惹出麻煩來,我讓你將人送回去,你不聽,如今梁王抓住你不放,找了不少御史,在聖人面前參你,你一個七品司令,讓一位親王,幾位御史彈劾,已經是大大的能耐了!”
裴煊聽出了對方話裡的不滿,硬著頭皮說道:“李稷此人,對追查濟善道賊子十分重要,還請老師……”
“什麼濟善道賊子!”張柬之一巴掌拍在胡床的案几上,“當初老夫便告誡過你,大典在即,莫要在長安城內生起事端,你追查所謂的濟善道賊子,不過三四日,便在長安引起多處大火,聖人的話你都不聽,這才有了今日殿前的責難,難道你看不出來,聖人已經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