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不得不以雙鉗代夾,固定其位,平臺床上,時間彷彿凝固,一分一秒的過去,李稷臉上的汗水滑落眼角卻無暇他顧。
當李稷的手術刀欲更進一步時,驟然間遭遇一重屏障,傳來了金屬交擊的聲音,瞬間讓他興奮起來。這微妙之音,在靜謐的居室中迴響,也悄然撥動了在場眾人的心絃。
蘇玉顏的眼眸中躍動著雀躍的光芒,她輕啟朱唇,滿懷期待地言道:“李博士,莫非是您已發現了夫君體內那隱匿多年的箭簇?”
李稷微微頷首,目光堅定:“應該是這裡無疑了,將這裡切開一探究竟便知。”
說罷李稷的手法愈發細膩,宛如在拆解一個古老機械。隨著刀刃輕輕劃開,一股難以名狀的腥臭味道悄然逸散,伴之而出的,是一縷泛著妖異猩紅的液體從裡面淌了出來,他迅速地以布帛輕撫,將這股腥臭液體抹去。
李稷的眼眸微眯,這一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他未曾料想,當年武嗣鄴那一箭,不僅僅是簡單的射傷郭凱要讓他這輩子再也無法直立行走,其上更是暗藏劇毒,如蛇蠍般狡猾地潛入了郭凱的身軀,是想讓他在飽受折磨跟煎熬中痛苦死去,此法不可不說歹毒至極。
這些年來郭凱的身體日漸衰弱被病魔蠶食,身形消瘦,雙腿更是漸漸失去了往昔的活力與生機。此刻,一切謎團似乎找到了答案——那毒藥無疑是這悲劇背後,最無聲卻最致命的推手,悄無聲息地剝奪了郭凱性命。
此刻,那腥臭的液體流淌殆盡,李稷再度施展精妙手法,分毫畢現間,一枚烏黑髮亮的箭簇悄然浮現於眼簾之前,宛如暗夜中的鬼魅。
他輕輕側身,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備好的鹽水!”
聞聲,侍女迅速地行動,將精心籌備的鹽粒輕撒入溫燙的水中,備在一旁以待後用。
李稷手起刀落,精準地剝離了纏繞於腰椎間的肉索,瞬間,一抹深邃的黑色箭影徹底顯露真容,其尖端已深深嵌入郭凱兩椎之間,透露出一股令人腳底發涼的寒意,倘若在深入半寸,這箭簇必然折斷了郭凱的脊骨。
他環視四周,眼神堅定,隨即以一雙鐵鉗般的手穩穩鉗住箭簇一端,沉穩而有力。
“諸位,請協力按住郭凱,我將循其刺入之徑,嘗試將箭簇緩緩抽出,力求將創傷降至最輕。”
蘇玉顏聞言,向侍女們投去一抹示意,她們心領神會,迅速而有序地穩固住了郭凱的手足。
李稷緩緩吐出口氣,讓內心的波瀾歸於平靜,彷彿清風拂過湖面。
他緊握那細長的鉗具,細細審視著眼前的景象。箭簇如同利刃,巧妙地嵌於郭凱兩椎間那狹小的縫隙裡,這樣的傷勢,不禁讓李稷心中輕籲一口氣,慶幸事態尚未如預想般絕望。
先前對郭凱手術之猶豫,也是因為擔心箭簇遺留腰椎之內,傷及了神經,現在看來尚有幾分生機,也是這郭凱命不該絕。
李稷凝神屏息,摒棄紛擾,緊握那長鉗之手穩如磐石,他雙腿微張,腹部堅實地抵著床沿,雙手匯聚全身之力,口中輕吐一口氣,大喝一聲起。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悠然落地,三人如潮水般協同,將郭凱穩穩壓制。而此刻,李稷的雙臂猛然間向上拔去。
在那股子拼盡全力之下,這箭簇竟如同生了根,紋絲不動地屹立於原地,眾人鬆手之際,李稷喘息如潮,滿目驚疑。他緩緩俯身,細細審視著這不同尋常的一幕,心中暗自思量,這脊椎後方明明無阻,他用探針也能穿梭自如,未見絲毫阻礙,這箭簇不該如此堅固才對。
李稷似乎想起了什麼,自那藥箱中輕拈出一枚珍稀非凡之物——一枚由波斯玻璃精心研磨而成的凹凸鏡,其鏡面光潔如新,這是一次偶然機會,他自長安金銀器鋪子裡的薩珊王朝銀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