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慘!”
李稷自然不會傻得天真,以為自己說出穿越者那一番言論,裴煊就會真信了自己,說到底兩人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他知道壇屍的秘密,利用裴煊來活命,裴煊利用自己來尋找那夥潛伏在長安的賊人,各取所需罷了,只是聰明人看破不說破。
何況他這個穿越者可沒有閒心,陪著這群1300年前的古人玩弄權術,若有機會他想進入巡療司案牘庫內尋找一物,這才是他見識到了對方強大情報網後,下定決心幫他們的主要原因。
而且李稷能看得出來裴煊對自己的不信任,否則也不會派宴安協助自己調查,必然是存了監視自己的心思。
宴安將小案上的幾盤餅餤跟果乾全都掃進腹中,大手在髯下胡亂抹扯了一把,這才看向對面的李稷,開口問道:“吃飽喝足,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入手去查那賣樟腦的女賊?”
李稷手裡翻看著吳嗣昨夜給他的唯一證物,從甲十三碼頭市舶司掌瓢官張舵家裡搜來的樟腦名冊,這上面的進貨主人大多是長安城內的權貴,就像裴煊說的一樣,聖人祈天大典在即,上面的人不希望此時的長安亂起來,不會給巡療司大肆搜查長安的機會,裴煊親自出面也會惹得各方矚目,所以這時候恰恰需要一個沒有什麼背景的小人物,來暗中偵查,而自己才來長安六個月,一個荊州鰥夫,父母又都離世,沒有母族親族的背景,來追查這夥賊子再合適不過了,更不會吸引梁王黨人的注意,給他們牽連太子與東宮的藉口。
李稷翻著手中名冊,突然看向了宴安:“昨日在東明寺搜查壇屍,吳監丞說在寺後車轍泥痕中發現了些許的殭蠶?”
“好像是,”宴安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這個,“不過那一帶東郊的農莊藥圃裡有不少養蠶戶,事後我帶人去查過,未曾在這些農莊藥圃裡發現偷藏壇屍的那輛牛車的蹤跡。”
李稷將買賣樟腦的名冊塞回自己懷裡,抬腿便往衛生僚外走,宴安連忙加快腳步追了出去,甕聲甕氣地問道:“你要去哪?”
李稷出了崇仁坊,卻辨不清方向,只得回頭看宴安:“宴都尉可知怎麼去東市?”
“從朱雀門出發,往東走三個坊就能看到東市!”宴安緊跟其後,他奉命監視這瘍醫,自然要寸步不離。
看著宴安明顯的舉動,李稷也懶得說破,任由他在身後跟著,朝著東市的方向走著,索性他正好缺個導遊,還有人解悶,一路上問了不少關於東市的問題。
說白了,長安這個東市,有些像是後世的cbd商業區,並且朝廷有很嚴格的管理條文,甚至專門設立了市門監,管理市場,有些類似後世的工商局。
這東市不是早八晚五,而是以日午擊鼓三百聲而眾以會,日入前七刻擊鉦三百聲而眾以散,說白了就是中午擊鼓三百聲開市,日落前七刻擊鉦(一種樂器,像摘下來的編鐘)三百聲關市。
聽著宴安的介紹,李稷有些傻了眼,他抬頭瞧著日頭,此刻分明還不到日午,東市沒有開市,他自然進不去。他思忖了片刻,眼前霍然一亮,扭頭看向宴安:“宴都尉在長安神通廣大,人脈自然活泛,不知這市門監中可有好友,提前開市放我們進去?”
宴安白了他一眼:“朝廷有律法,二市若擅開閉者,各加越罪二等,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李稷不甘:“那有沒有什麼地方,能讓我們翻牆偷偷溜進去,這總行了吧!”
宴安搖了搖頭:“有門不走者,翻牆進市者,各杖七十。”
見說不通這一根筋的蠢牛,李稷不再言語,環顧四周,略一思索,便將目光鎖定在了比鄰東市的平康坊內的一棟三層高小樓上,剛好可以在窗邊窺探東市全貌,便抬腿徑直朝著坊內走去。
宴安瞧著他去的地方,霎時瞪大了一雙牛眼,朝前一步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