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憤恨地轉過身,幾乎是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相府。
可才走出幾十步,凜冽的風一吹,柳兒混沌的頭腦漸漸清醒起來。
她停下腳步,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一片茫然。
如今相府將她拒之門外,她該何去何從?
偌大的京城,竟似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國師在京都雖有落腳之處,但她若這般狼狽地回去,以國師的心性,她的下場必定悽慘。
柳兒咬著下唇,心中五味雜陳,腦海中思緒翻湧。
突然,她眼睛一亮,一咬牙,想到了洛後的親生母親。
洛家雖家境貧寒,可到底是血濃於水的親母女,況且前幾日,洛家才從她手中拿了幾千兩銀子。
看在這些銀子和親情的份上,洛家總不會對她坐視不管吧。
只要能在洛家暫避幾日,等江雪新的一批銀子到手,她便能緩過眼前這困境。
想到這裡,柳兒不再猶豫,抬手招來一輛馬車。
她從髮髻上拔下一根金釵,隨意地丟給車伕,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報出了洛家的地址。
車伕接過金釵,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忙不迭地點頭,揮動馬鞭,馬車向著洛家的小院疾馳而去。
正是晌午時分,熾熱的陽光毫無遮攔地灑在大地上。
洛家小院裡,廚房煙囪正冒著裊裊炊煙,洛家的幾個媳婦正忙著準備午飯,切菜聲、鍋碗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洛老太太手持一把破舊的蒲扇,坐在院子裡,監督著一家老小幹活。
正看著某個兒媳不順眼,打算開口呵斥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洛老太太皺了皺眉頭,滿臉不耐煩地罵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窮酸貨找來的,煩都煩死了!”
這些天,因為沈亦幫忙解決了賭坊之事,洛家在街坊鄰居間成了被恭維的物件。
大家都切實意識到,洛家的來頭不小。
那賭坊背後可是靠著官府,洛家都能解決,這背後的背景怎能不讓人深思?
正因如此,附近的人不管洛老太太名聲多差,都想著主動交好。
可洛老太太哪裡看得上這些人,每次有人上門,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如今敲門聲響起,洛老太太還以為又是那些街坊鄰居,滿心不耐地起身去開門。
門開啟的瞬間,她臉上的不耐煩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愕。
眼前站著的,竟是一張熟悉的臉。
洛老太太怔愣了許久,才突然換上一副熱情的笑臉,拉著柳兒的手說道:“知槿,你怎麼回來了?聽說陸淮那小子已經承認你的身份了,難不成你打算從洛家出嫁?”
柳兒嘴角微微一僵,今日遭受了太多的委屈和打擊,看著洛老太太親切的模樣,又想到她是這具身體的親孃,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洛老太太見狀,心裡 “咯噔” 一下,再看柳兒一身精緻卻又狼狽的打扮,心中的熱情瞬間褪去。
難不成是身份暴露了?
她還沒來得及詢問,柳兒便自己哭訴起來。
“母親,您可要為女兒做主,陛下當真是欺人太甚!” 柳兒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帕擦拭著眼淚,聲音帶著哭腔。
洛老太太心裡一沉,很想把手抽回來,但看著柳兒身上富貴的裝扮,眼眸閃了閃,到底還是沒鬆手,只是故作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柳兒毫無察覺,只想著傾訴滿腔的委屈,便哽咽著說道:“今日我去皇宮找他,卻被一個白袍道士無端汙衊我是不詳之身,陛下聽信了讒言,也將我視作不詳之人,還下口諭,讓我日後不能再踏入皇宮。”
洛老太太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