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在一旁柔柔補充道:“姐姐,安影及笄在即,侯爺體諒你們母女不易,特意讓你出來走動幾日,這是侯爺對姐姐的恩典,姐姐可要好好感謝侯爺,莫要和侯爺鬧脾氣了。”
她捏緊了拳,雖然面上笑意盈盈,心中卻早已氣得發瘋。
駱知槿的表現完全不像一個瘋癲之人,原來她以前一直在欺騙自己!
洛知槿終於抬眸,眼神冷冷掃過面前的一群人,嘴角卻勾起一抹淡笑。
“感謝?是感謝顧元徹將我囚禁在這院中十年嗎?”她語氣輕描淡寫,卻猶如平地一聲驚雷。
一時間,所有的妾室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侯爺在她們心中就是天,駱知槿竟敢如此直言不諱,難道她真瘋了不成?
她被關在這府裡整整十年,一朝放出,不是應該感恩戴德,乖順地活著嗎?
她難道不怕侯爺一個不高興,便將她徹底打入冷宮,再無翻身之日?
寧遠侯的臉上果然浮現了一絲冷意,十年了,駱氏竟然還是這樣桀驁不馴,心中毫無悔意。
十年前的她,對他和妍然便沒有半分悔意。如今看來,絲毫沒有改變。
寧遠侯張了張口,本想訓斥,但當他對上那張無可挑剔的面容時,話到了嘴邊,卻變了語氣。
“從前的事,本侯不與你計較,望你出去後,能好好善待妍然。”
言罷,他當著眾妾室的面,甩袖而去。
他走後,一眾妾室們的眼中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唯有杜姨娘上前,溫柔地勸道:“姐姐,你莫要怕,侯爺就是這個脾氣。他還是很關心你的,早就讓人準備好了你住的院子。”
說著,杜姨娘轉向身邊的婆子:“曹嬤嬤,姐姐被關了十年,對府中地形不熟悉,你帶姐姐去她的新住處。”
曹嬤嬤剛要領命,洛知槿淡淡出聲打斷:“新住處?是哪兒?”
杜姨娘依舊一臉溫柔:“是海棠苑,姐姐放心,裡面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姐姐受苦十年,絕不會委屈你。”
“海棠苑?”洛知槿輕聲重複,眸光卻越發冷,海棠苑是妾室們的住處,杜姨娘竟然敢如此赤裸裸地將她安置在那裡,這無疑對原身是一種羞辱。
洛知槿輕笑一聲,聲音帶著一絲寒意:“海棠苑是妾室住的地方。本夫人既然是侯夫人,自然要住正院。杜姨娘,這安排,恐怕有些不妥吧?”
杜姨娘的臉色僵硬了片刻,隨後又恢復了笑容:“姐姐,你誤會我了,住海棠苑是侯爺的意思,妾身可不敢擅自做主。”
她的眼中帶著幾分諷意,顯然以為搬出寧遠侯的名字,就能讓洛知槿乖乖屈服。
然而洛知槿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她語氣冷靜而堅定:“那你告訴寧遠侯,除非他休妻,否則,本夫人只住主院。”
杜姨娘的笑容瞬間凝滯。
洛知槿看著她,眼神冷冽而平靜:“寧遠侯將我囚禁在此十年,還不如休妻放我回家。本夫人雖是商戶之女,但也是爹孃的掌上明珠,回家之後也不至於日子過得太差。”
杜姨娘的面色微變,隨即努力恢復溫柔神態,語氣卻更顯柔情:“姐姐,出來不易,侯爺賜了你這般恩典,你還是珍惜為好。萬一再觸怒侯爺,後果……”
她話未說完,眼中已帶上幾分警告,彷彿在提醒洛知槿別異想天開。
若是原身,還帶著對寧遠侯的眷戀,或許會因為這些軟肋而妥協。
但洛知槿心中已然沒有了那些牽絆,她只想在穩住腳後,脫離這個牢籠。
惹怒顧元徹反倒正合她意,讓他休妻,她正好擺脫侯府這一攤麻煩事。
洛知槿悠然呷了一口茶,輕輕一笑:“行與不行,你去試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