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輕輕捂住嘴,臉上滿是佯裝出來的擔心之色,試探道:“姐姐,都到這般田地了,您怎麼還有心思喝茶呢?您難道還不知道嗎?自從陛下離開之後,侯爺正在府中大發雷霆呢,那火氣大得好似能將整個侯府都點燃。侯爺還特意差遣妹妹我前來,帶幾句話給姐姐您聽聽呢。”
洛知槿仿若未聞,神色從容地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對於杜姨娘這般惺惺作態的舉動直接選擇了視而不見。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杜姨娘見狀,輕輕地咬了咬下唇,努力做出一副於心不忍、生怕會傷害到洛知槿的模樣。
然而,當她瞧見洛知槿對她的這番表演絲毫不在意時,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侯爺說,從即日起,主院的一應吃穿用度,全部都要取消。侯爺說了,姐姐既然擔當不好這主母的職責,那就莫要再奢望享受主母應有的待遇了。日後在這侯府之中,您的地位嘛,恐怕連府中的小妾都不如呢。” 杜姨娘一字一頓地說道,每一個字都仿若一把尖銳的匕首,試圖刺傷洛知槿的自尊。
她原本以為,這番話定會狠狠地刺激到面前的洛知槿,讓她驚慌失措、顏面掃地。
可誰曾想,洛知槿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
“就這些?”。
杜姨娘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悅之情:“這些還不夠嗎?姐姐,您可知道,侯爺的這般懲罰,簡直就等同於將您的顏面狠狠地踩進了泥濘之中,讓您在這侯府之中再無立足之地。”
她是真的搞不清楚,駱氏到底是在裝傻充愣,還是真的愚笨無知。侯爺的態度已然如此鮮明,日後在這侯府裡,駱氏雖說名義上還是主母,可實際上恐怕連那些低賤的下人都不如。
畢竟,這府中的下人每月還能領取月例,得以維持生計。
而這位主母呢,從今往後,不僅沒有了月銀進項,甚至連吃飯這樣的基本生活需求都成了難以解決的問題。
“哦,對了,侯爺還特意叮囑了一句,若不是因為陛下的緣故,今日便已然將您休棄了。侯爺希望姐姐您日後能夠好自為之,莫要再做出什麼忤逆他的事情來。”
杜姨娘一邊說著,再次試探性地抬眼瞧了瞧洛知槿的神色:“姐姐,您應該能夠承受得住侯爺的這些話吧?妹妹我也實在是不想說這些傷人的話,可是侯爺交代下來的事情,妹妹我又豈敢不遵從不執行呢?還望姐姐您多多擔待。”
洛知槿聽聞此言,又是淡然一笑:“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的?他顧元徹又何時真正地供養過主院?再者說了……”
頓了頓,才輕聲道:“你且幫我帶句話給顧元徹,原本我剛剛回歸侯府,並不想與他過多地計較得失。然而,既然他心胸如此狹隘,連這後宅之中的一個弱女子都容不下,那你便告知他,當年我嫁入侯府之時所帶來的陪嫁,這麼多年來一直養活了整個侯府上下。如今細細算來,連本帶利,本夫人要將這些全部收回。侯爺平日裡那般威風八面,想來也不會做出吞沒一個被他瞧不起的女人的嫁妝這般下作之事吧?”
這一番話落下之後,杜姨娘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直到此刻,她才猛然驚覺,這麼多年來,侯府的一應吃穿用度,可都是依靠駱氏的豐厚嫁妝支撐起來的。
想當年,侯爺不過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將,所獲俸祿寥寥無幾,又怎能養得起侯府這一大家子人呢?
而駱氏,可是出身於大名鼎鼎的富商之家,她所帶來的陪嫁,不僅讓侯府上下衣食無憂,甚至足以保證侯府幾代人都不必為生計發愁。
若是駱氏當真將嫁妝全部收回,那這看似繁華的侯府,豈不是瞬間就會變成一個徒有其表的空殼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