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與眾不同卻不被世人所理解,反而被視作怪物,處處遭受排擠與打壓。
如今,看著原身的小女兒,同樣身處困境,被壓抑的命運裹挾,洛知槿心中那份與生俱來的憐惜之情,再度被激發出來。
“哼!” 一聲冷哼,從上方冷冷傳來。
這聲音,帶著顧老夫人滿滿的不悅與威懾,直直朝著洛知槿壓來。
然而,洛知槿仿若未聞,連眼角的餘光都未曾朝聲源處偏移分毫。
隨著洛知槿一同踏入廳內的李嬤嬤,瞬間捕捉到了顧老夫人暗中遞來的眼色。
她會意地輕咳了兩聲,刻意清了清嗓子,隨後扯著尖細的嗓音,高聲說道:“夫人,您瞧瞧,老夫人這會子口有些渴了,您還愣著作甚?還不趕緊去給老夫人倒杯水來!”
洛知槿聽聞此言,緩緩回過頭。
只見老夫人眉頭緊蹙,眼神中滿是嫌惡與不滿。
而在一旁的李嬤嬤,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洛知槿腦海裡的記憶一下開啟,以前的原身,每當踏入老夫人的這方院子,便如同淪為了一個低賤的奴婢,只能任人隨意驅使。
只因原身出身商賈之家,在這個重門第的世道里,總覺得自己高攀了顧家,虧待了夫家。
加之 “孝敬尊敬婆母” 的觀念,早已刻在了原身的骨子裡。
因此,無論顧老夫人如何百般刁難、肆意磋磨,原身都只能默默忍受,逆來順受。
但洛知槿並非原身,怎會甘願去做那伺候人的兒?
她旁若無人地掃視了一圈四周,隨後身姿優雅,步伐從容,徑直走到一旁的椅子前,穩穩地坐了下來。
她壓根沒打算在這侯府長久停留,甚至,已經在考慮,等今晚顧元徹回府,便立刻與他商討和離之事。
所以,顧老夫人這所謂的婆母身份,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
“放肆至極!簡直是目無尊長!” 顧老夫人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聲若洪鐘。
“在老身面前,你還敢如此張狂!這些年,侯府真是把你慣得愈發沒了規矩,連最基本的尊卑都不懂了!難怪洛姑娘實在看不下去,要好好教教你何為婦德!”
這一聲怒喝,瞬間讓屋內的氣氛降至冰點。
伺候在旁的丫鬟婆子們,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迅速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生怕一個不小心,成為老夫人怒火下的犧牲品。
杜姨娘原本滿心期待著這場好戲繼續上演,好讓她看個痛快。
可此刻,見老夫人真的動了雷霆之怒,她也不禁心中一凜,忙不迭地收起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神情,換上一副端莊嚴肅的模樣,眼神中卻仍隱隱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與期待。
顧安影更是氣得狠狠地瞪向洛知槿,這女人簡直愚不可及,竟然真的膽大包天,連祖母的威嚴都不放在眼裡。
她暗自慶幸,在這個女人回來之時,自己沒有前去探望,方才又在院子裡與她大聲爭吵了一番。
此刻,她滿心祈禱著自己的這些表現,能夠讓祖母清楚地明白,她與這個 “蠢女人” 毫無瓜葛,絕不是一夥的。
然而,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中,屋內唯有那身形瘦弱、單薄的少女,滿臉寫滿了擔憂,眼神中滿是關切地看向洛知槿。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就在目光觸及到顧安影暗中投來的警告眼神時,渾身猛地一顫。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瞬間被嚇得嚥了回去,嘴唇微微顫抖,卻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在這劍拔弩張、眾人皆如驚弓之鳥的氛圍中,唯獨洛知槿仿若置身事外。
她悠然自得地伸手取過桌上的茶壺,動作行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