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還是沈亦你小子厚道,不像陸淮那小子,一味地敷衍我。既然你們兩個都沒問題,現在洛家有困難,我也就不和你客氣了。”
說著,洛老太像是個發號施令的將軍,扯著嗓子,對著伺候柳兒的丫鬟婆子們便開始了一頓指使:“你們幾個,手腳麻利點兒,將這個屏風搬走,小心著點兒,可別磕了碰了,這要是弄壞一點兒,你們賠得起嗎!還有這個,看著就金貴,一會我也帶著。”
她一邊指揮,一邊親自上手,粗魯地推搡著丫鬟。
只見她在屋子裡走馬燈似的轉來轉去,一會兒指著這個花瓶,一會兒又盯上那尊玉雕,一番眼花繚亂的挑選後,屋內的擺設幾乎都被她指完,只剩下些零零散散、不起眼的小物件。
柳兒看得眼裡冒火,心中更是嘔血的很。
這哪裡是五千兩銀子能比的了,就單那一個孤品的屏風,據說都是當世名匠耗費畢生心血所制,價值早已過萬兩。
更別提洛老太指走的那些擺飾品,好多都是孤品中的孤品,市面上根本尋不到第二件。
這些寶貝可都是她打算日後風風光光地帶進宮裡,給自己撐場面、添榮耀的。
若是就這麼被洛老太拿去,那她又該如何是好?往後在宮裡還不得被人小瞧了去?
更令她幾近抓狂的是,此刻她氣得心肺都要炸裂開來,滿心的憤懣憋悶在胸口,都快要嘔出血來。
然而,沈亦還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存在將她死死束縛。
即便滿心怨怒,也不能肆意宣洩。
若非顧及沈亦,她早就命人將這可惡至極的老東西直接轟出府去,也好落個耳根清淨。
只是,實在難以想明白,洛後那般聲名赫赫、備受世人尊崇敬仰的人,怎會有如此這般粗鄙低俗,蠻橫無理的母親?
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照眼前這情形來看,洛後這個人的品性素養,恐怕也令人倍感堪憂。
不過好在,如今是她接手掌控了這具身體,她絕不會讓人瞧不出絲毫不妥。
她再次狠狠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翻湧的怒火,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她才開口出聲:“夠了,母親,您莫要在這兒繼續胡鬧了。二哥為人寬厚大度,咱們心裡都有數,可咱們老洛家的人,總歸還是要顧些顏面的,怎能做出這般惹人非議,遭人戳脊梁骨的事兒?不就是五千兩銀子嗎?您大可放心,過幾日等錢莊的銀子一到賬,我立馬就派人專程給您送過去,絕不耽擱片刻。”
說罷,她心裡還是有些打鼓,生怕這番話不足以打消洛老太的念頭,讓她再生出什麼么蛾子來。
於是,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絕不會讓洛家的人吃苦受窮,我定會護著大家周全。如此安排,您看可還滿意?”
洛老太雖說沒進過什麼學堂,斗大的字不識幾個,可在這市井摸爬滾打多年,心裡的算盤打得比誰都精。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早把這屋子裡的情形瞧了個遍,那些擺件個個精美絕倫,用料上乘,一看就價值不菲。
再加上有沈亦都開了口,在她心裡,這些東西今日就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了,必須得歸她所有。
所以,她脖子一梗,滿臉嫌棄地對著柳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哼,誰稀罕你那五千兩銀子,死丫頭!你瞅瞅你,自己住著這麼闊氣的地方,吃香的喝辣的,綾羅綢緞裹身,可倒好,一點都不管孃家人過得啥樣,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不孝的白眼狼來。今日這些東西,就當是給我這麼長時間以來的補償了,我拿得心安理得。”
說著,她又扯著嗓子對一旁的丫鬟吆喝道:“你們幾個傻站著幹什麼呢?還不快麻溜地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