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你才是掌管北方的真正管事?” 沈亦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再次眯起眼睛,眼中的不信任仿若實質化的利刃,直直刺向秦放。
他與知槿相識多年,知槿可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此人,如今憑空冒出,怎能不讓他心生疑慮。
秦放也不慌張,大大方方地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那令牌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硬的光澤,上面雕刻的繁複紋路仿若在訴說著它至高無上的權力 —— 這正是能號令整個北方錢莊的關鍵信物。
沈亦瞧見這令牌,眼中的懷疑之色稍稍褪去,可他也絕非輕易就能被打發之人。
略一沉吟,又再次丟擲疑惑:“既然你是負責整個北方的管事,那為何知曉知槿迴歸的訊息後,沒有第一時間主動聯絡?別跟本相打馬虎眼,先前你不可能沒聽聞知槿的情況,訊息都放出去這麼久了,就憑你的手段,不至於閉塞到這般地步吧?”
秦放聞言,心底湧起一絲不悅,他暗自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惱火,這才重新面帶笑容,耐心解釋。
“沈相有所不知,之前見陛下並未承認此事,我便犯了嘀咕,還以為是有人蓄意弄虛作假,混淆視聽。直到昨日得到召喚,這才想著前來確認一番,看看是否真是主子迴歸了。”
他這番解釋合情合理,條理清晰,可沈亦依舊緊盯著他,眯著的眼中盡是懷疑。
“那今日,你可確定了?” 沈亦不依不饒,語氣冰冷。
秦放鄭重點頭,隨後神色一肅,轉頭看向柳兒,雙手迅速抬起,拱手作恭敬狀,那姿態仿若最虔誠的信徒見到了心中的神只。
“今日一番觀察,才驚覺自己前些日子竟差點被陛下給矇混過去了。瞧瞧這副容貌,這出眾的氣質,天底下只怕再無第二人能與之相比,主子,屬下終於等到您了!”
說著,秦放試圖模仿那日見到主子時的激動模樣,使勁兒眨巴眼睛,想要擠出幾滴熱淚,以表忠心。
可當他的目光對上柳兒那張因為興奮而近乎扭曲的面容時,心中的情緒瞬間如被冷水澆滅,無論他怎麼暗中狠掐大腿,那眼淚就像乾涸的泉眼,愣是一滴也落不下來。
無奈之下,他只能尷尬地抬起袖子,佯裝擦拭淚水,試圖掩蓋這份窘迫,仿若真的十分感動一般。
柳兒一聽到 “秦放” 這個名字,雙眸瞬間瞪大,眼中精芒閃爍。
在她熟讀的那些史書典籍裡,這個名字可是如雷貫耳,曾在過往的歲月中大放異彩,是實打實、如鋼鐵般堅毅的洛黨核心人物啊!
雖說此刻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這堂堂戶部尚書為何如今行事這般低調,好似刻意隱匿在幕後,不顯山不露水。
可再一琢磨,自己剝奪了洛後十年時光,這世間變數叢生,有些事情發生扭轉、偏離既定軌道,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這些旁枝末節在柳兒看來,倒也算不得什麼要緊事兒,當下重中之重,是眼前這人可是鐵打的洛黨,是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關鍵力量。
念頭一閃,柳兒又聯想到,這錢莊的管事一職,掌管著四方財路,與戶部尚書所司之事,說到底,都繞不開一個 “銀” 字,皆與白花花的銀子緊密相連。
這般細細一思量,柳兒越發篤定秦放所言非虛,甚至比那沈亦還要確信幾分。
尤其聽到秦放一口一個 “主子”,叫得那是情真意切,柳兒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往後的日子,堂堂戶部尚書在自己跟前畢恭畢敬,尊自己一介女子為主子,光是想想,心底便湧起一股按捺不住的欣喜,。
就在柳兒嘴角上揚,準備順水推舟認下秦放之際,一直默不作聲的沈亦卻突然發出一陣嘲弄的笑聲,仿若一陣冷風,吹散了屋內剛剛有些緩和的氣氛。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