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一道電流驟然劃過,秦放渾身一震,原本鬆弛散漫的姿態瞬間緊繃如弦。
“你到底是誰?”
洛知槿仿若早有所料,朱唇輕啟,一抹淡笑悄然綻放。
“你說呢?”
女子語氣雖淡,但眼中卻藏著足以顛覆乾坤的深意。
秦放眉頭緊鎖,仿若糾結在一團亂麻之中,死死地凝視洛知槿。
時間仿若在這一刻靜止,唯有燭火在不安地跳動,映照著兩人緊繃的面容。
良久,他仿若終於下定決心,緩緩坐直身體,那動作帶著幾分僵硬與決然。
緊接著,他猛地側頭,看向一旁還緊緊依偎在懷中、滿臉錯愕的舞姬。
“你們出去,我有話和她說。”
那舞姬貝齒頓時便緊咬下唇,眼眶中瞬間蓄滿了淚水。
她張嘴欲言,試圖挽留這即將破碎的旖旎。
可剛吐出半個字音,觸及秦放那仿若能凍徹骨髓的冰冷眼神,又硬生生地將話嚥了回去。
她心有不甘地起身,與屋內其他的鶯鶯燕燕一道魚貫而出。
臨出門時,其中一個性子稍烈的舞姬,還不忘回頭,狠狠地瞪一眼洛知槿。
隨著最後一位舞女婀娜的身姿消失在廂門之後,門扉緩緩掩上,發出輕微的 “吱呀” 聲,屋內靜謐得只剩下燭火偶爾的 “噼啪” 輕響。
秦放的目光猶如寒星般緊緊鎖住洛知槿,那眼神裡褪去了方才的所有輕佻與玩鬧,轉而換上一副鄭重而嚴肅的神情。
“說吧,你的身份,你的目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在這安靜的空間裡擲地有聲。
洛知槿卻仿若未被這緊張的氣氛所影響,朱唇輕啟,恰似山間清澈的甘泉潺潺流淌,靈動而又舒緩。
“怎麼,十年未見,連你的主子都忘記了?”
這輕輕一句話,便讓秦放的神色被陰影籠罩。
他的呼吸微微一滯,就連指尖都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動,難以抑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但僅僅須臾之間,他便戴上了那副放蕩不羈的面具,嘴角勾起那抹看似漫不經心的弧度,笑了起來。
他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雙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與玩味。
“姑娘,你在說笑什麼?我一介紈絝子弟,整日只知吃喝玩樂,逍遙度日,能有什麼主子?”
男人語調上揚,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似乎在嘲笑洛知槿的荒誕無稽。
可那微微閃爍的眼神,隱隱透露出他內心深處的一絲不安與掙扎。
洛知槿靜靜地看著秦放的這一系列反應,心中宛如明鏡一般。
她早就知道,秦放不會因為這簡單的一兩句話就輕易相信自己的身份。
畢竟,換位思考,如果是她自己,面對一張陌生的全新面孔,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眼前,還言之鑿鑿地聲稱是曾經的舊識,任誰也定然不會毫無保留地信任。
這些情況,她在踏入這廂房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然而,洛知槿也不是那等喜好無端消磨時間之人。
只見她素手輕抬,對著秦放輕輕招了招手,悠悠然地說道:“想要知道我是不是你的主子,你過來便可知曉。”
女子的聲音雖輕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秦放見狀,雙眸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道森寒的冷意。
那目光猶如兩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洛知槿,試圖從她那淡定自若的神情中尋出一絲破綻。
很明顯,對於洛知槿這般突如其來的提議,他心中充滿了警惕與牴觸,並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