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見她不再像剛剛那般衝動行事,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可一聽到她又想出了這麼個主意,還是忍不住有些無奈地說道:“小姐,憑藉您如今的身份,何須親自開口去吩咐呢?況且,有些事情,親自開口去做,哪有讓別人去領會您的意思,然後心甘情願地為您做事的效果好呢?您不妨換個方式,這樣既能達到您的目的,又能顯示出您的高明之處。”
柳兒想到身邊的這個丫鬟也是國師派來的人,能被派到自己身邊,自然是有著幾分聰慧和見識的。
當下,她也緩和了語氣,虛心道:“依你之見,此事,我應當如何報復,才能既解我心頭之恨,又不會影響到我的計劃呢?”
丫鬟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那眼神彷彿在確認周圍是否有其他人在偷聽。
柳兒見狀,立即心領神會,對著身旁的其他人擺手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其餘的丫鬟婆子,包括前來告狀的李嬤嬤,都十分有眼色地退了下去,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柳兒和她的丫鬟兩人。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丫鬟這才輕聲說道:“聖女,您無需過於關注此事。寧遠侯府裡發生的這件事,只怕現在寧遠侯已經有所耳聞了。他如今正急於討好您,您試想一下,他自己的一個不受寵的夫人得罪了您,為了給您找回面子,他必定會想盡辦法讓他夫人來向您賠罪的。”
“所以,聖女啊,您親自前去打幾巴掌這種做法,實在是最下策。不僅容易惹人懷疑,而且效果還遠沒有寧遠侯自己去處理來得好。您何必親自去沾染這些麻煩事呢?”
柳兒先是一喜,覺得丫鬟的分析確實有幾分道理,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心裡有幾分憋屈。
她皺著眉頭,不滿地說道:“可那賤人的話實在是太可恨了,若不能親自懲罰她,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寧遠侯就算罰得再厲害,又怎麼能比得上我親自懲治她來得爽快呢?”
丫鬟卻輕輕地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說道:“這個更好辦,小姐您不出面,同樣可以讓寧遠侯將人送到相府來,到時候,隨便您怎麼懲罰她都可以。”
“哦?你說怎麼做?” 柳兒的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期待。
“您只需要什麼都不做,接下來,無論是寧遠侯給您傳信,還是親自來府中找您,您都通通不予理會,對他表現出冷漠的態度。時間一久,寧遠侯著急想要和您拉近關係,自然會領會到您的意思。到時候,那駱氏說不定會在相府門前三跪九叩,求您的原諒呢。”
丫鬟此言一落,柳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舒緩的神色,眼中的怒火也漸漸熄滅。
“好,就這麼辦!你說得對,本姑娘現在的身份,何須親自動手?只要等著人乖乖地送到自己面前便好了。等那駱氏親自送上門來,本姑娘必定要狠狠地打爛她的嘴,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丫鬟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柳兒的話,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卻並沒有打算阻止她。
等見柳兒的心情徹底好轉之後,丫鬟又走上前,神色認真地交代道:“所以,些許小事,聖女不必放在心上。您今日真正該解決的大事,是下午到訪的江雪。國師說了,如今軍中缺糧缺軍餉,若是聖女能將江南六大錢莊掌管在手中,那麼與大夏的那一戰,我們便更有了勝算和把握。這才是關乎我們大業的關鍵所在啊。”
經丫鬟這麼一提醒,柳兒終於如夢初醒,想起了自己的正事來。
她連忙收起臉上的得意之色,開始為了下午的重要會面做精心的準備。
在寧遠侯府之中,恰如柳兒主僕二人所預料的那般,李嬤嬤前腳才剛剛踏出侯府的大門,寧遠侯後腳便透過各種渠道,迅速地打聽清楚了主院所發生的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