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仿若一層輕紗,緩緩地籠罩了整個世界。
就在這一片靜謐之中,只聽“吱呀”一聲尖銳的聲響驟然打破了平靜,那扇木製雕花的窗戶仿若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衝破,一個身影裹挾著夜色,迅速地閃入了室內。
洛知槿正坐在茶案前,素手輕輕握著茶杯,嫋嫋升騰的茶香在她身側縈繞。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她的手微微一顫,隨即緩緩放下茶杯,神色平靜地轉過身。
只見陸淮身著一身明黃色的袍子,身姿挺拔卻又透著幾分疲憊與憔悴。
男人的面容俊朗非凡,然而那唇色卻顯得過分蒼白,毫無血色,眉間更是緊緊皺著。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窗前,雙眼通紅,死死地盯著洛知槿,那目光中蘊含著千言萬語,又仿若無盡的深淵,深不見底.
洛知槿凝視著眼前這個闊別十年的大哥,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的他,意氣風發,風神俊朗,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自信與豪邁。
而如今,歲月雖然沒有完全抹去他的清俊面容,但那眼角的細紋、蒼白的臉色以及周身散發的疲憊氣息,卻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十年。
她只覺胸口處泛起一股酸澀的苦意,那苦味仿若膽汁倒流,迅速蔓延開來,漲滿了她的整個胸膛,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沉重。
“大哥。”
她終於開口,可平日裡細膩的嗓音,此刻卻如同被砂紙打磨過一般,嘶啞而粗糙,帶著濃濃的鼻音。
陸淮張了張嘴,仿若有千言萬語急於傾訴,可喉嚨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一瞬之間,竟失語了。
他那一向淡漠疏離的神情此刻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幾分顯而易見的急切。
他快步上前,努力地想要開口說話,然而,嗓音卻像是被棉花嚴嚴實實地堵塞住了,只能發出一些破碎的氣音。
除了那股無法忽略、深入骨髓的疼意,竟是半點清晰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過短短片刻的工夫,豆大的汗珠便從男人的額頭滾滾而落,瞬間浸溼了他的額頭。
洛知槿見狀,心底猛地一揪,再也顧不上其他。
她徑直抬起腳步,向著陸淮快步走去。
這一刻,她的心中再無其他雜念,只想緊緊地擁抱眼前這個人。
陸淮只覺懷中一暖,下意識地雙臂一緊,用力地將洛知槿緊緊相擁在懷中,那力度仿若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與自己合為一體。
他的臉深深地埋入女子的肩膀,呼吸著她身上熟悉的氣息,雙手微微顫抖著,彷彿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恨不得將懷中人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洛知槿只覺肩膀上一片炙熱的滾燙,向來淡然平靜的眸子瞬間被淚水模糊,晶瑩的淚花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此時此刻,無需過多的言語,那埋藏在心底十年的思念與牽掛,在這一刻洶湧澎湃地噴湧而出。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在一起,彷彿要將這十年的分離都彌補回來。
直到失語許久的陸淮,漸漸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二人才好似從那如夢似幻的情境中慢慢回過神來,緩緩地鬆開了彼此。
“這十年,有沒有人膽敢欺負你?”
儘管陸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粗糲,但那眉眼間流淌著的柔情,滿是疼惜與關懷,足以將人融化。
“未曾。”
“有沒有捱過餓,受過凍?” 男人眼神掛滿擔憂,目光要穿透洛知槿的眼眸,探尋到她這十年的點點滴滴,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存在的苦難。
“未曾。”
“可有受過什麼委屈?” 陸淮的聲音已經微微顫抖,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