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不就是侯府嗎?
相較之下,此刻只覺得自己的正房夫人還不如一個妾室來得懂事貼心,寧遠侯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淡淡的不悅。
不過,眼下他實在是分身乏術,有更為要緊的大事佔據著他的心神。
他要做好隨時被主子召見的周全準備,主子的旨意高於一切,更是關乎著他的前程與榮華。
至於府裡其他的女人,哪怕是與自己有著夫妻之名的髮妻,也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存在。
這般思索過後,寧遠侯只是稍稍沉吟了片刻,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語氣冰冷而又生硬:“隨她去吧,只要她不動用公中的銀子,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還有,日後主院那邊的瑣碎之事,就不必再來告知本侯了,本侯沒那個閒工夫理會。”
言罷,他微微眯起雙眼,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前幾日駱氏對自己冷漠疏離的反應,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仿若一根尖銳的刺,再次狠狠地扎進他的心窩,讓他內心深處瞬間窩著一把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暗暗咬牙,自己對她已然一再包容遷就,她卻不知感恩,反倒一再肆意妄為,屢屢踩著自己的底線。
日後,定要讓她徹徹底底地明白,在這侯府之中,她可沒有任性胡為的半分資本,若是再敢忤逆自己,就休怪他不講情面了。
待那小廝恭敬領命,躬身退下,直至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
寧遠侯輕輕撩起衣袍下襬,安然落座,伸手取過一支狼毫筆,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將筆在墨盒中輕輕蘸了蘸,隨後,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宣紙,神色專注而又虔誠,開始提筆抒寫信函。
這信,自是寫給那位居住在相府、掌控著諸多風雲變幻的主子的。
一直以來,寧遠侯都恪守著自己的這份 “忠誠”,每隔兩日,便雷打不動地寄出一封書信,字裡行間,皆是他的殫精竭慮與殷切期盼,只為時時刻刻提醒主子,切莫忘記在上京城中,還有自己這麼一號人物,甘願為其效犬馬之勞。
唯一讓他暗自慶幸的是,主子失憶之後,性情仿若脫胎換骨,有了極大的轉變。
往昔,主子最是厭煩這些下屬無端地無事找事,可如今,情況卻大不一樣了,主子對自己反倒熱絡了起來。
每念及此,寧遠侯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欣喜,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聽聞近日主子正在緊鑼密鼓地收攏那些四散各方的勢力,一想到洛黨之中那群足智多謀、能翻雲覆雨的頂尖人才,寧遠侯心中便仿若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熾熱難耐,手中緊握著的筆,也不自覺地又握緊了幾分,指節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心底清楚,自己必須要趁著主子還未徹底整頓完所有的勢力之前,抓住這難得的時機,千方百計地提前和主子打好關係。
只有如此,未來這上京城中的侯府,才能真正在波譎雲詭的局勢中站穩腳跟,佔有一席之地,而不是如往昔那般,永遠空有一個光鮮亮麗的爵位,卻沒有半分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