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調輕快,帶著幾分隨意的調侃意味。
可誰知,秦放聽聞此言,眼眶瞬間泛紅,那原本明亮的眼眸像是被一層薄霧籠罩,透著絲絲委屈與酸澀。
他張了張嘴,似乎有千般委屈、萬種情緒如鯁在喉,急於一吐為快,可話到嘴邊,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最終只是默默地嚥下,什麼也沒說出口。
只是吶吶地解釋了一句,聲音帶著些許的沙啞與低落:“主子,我…… 我本就不喜歡喝花酒,那些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低下頭,像是生怕洛知槿不信,又像是為自己方才那副看似放浪形骸的模樣感到些許羞愧。
洛知槿唇畔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笑聲從她的喉嚨中溢位:“人生漫漫,歲月悠悠,誰還能沒個一星半點的小癖好呢?這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消遣罷了,你又何必為此煩惱,自尋困擾呢?好了,瞧瞧這時間,已然不早了,我也該回侯府去了,以免惹人猜疑。”
此次前來的目的已然達成,該交代的事宜也都一一囑託清楚,洛知槿自是不會在這和滿樓中過多地逗留。
畢竟,她如今的身份乃是寧遠侯府的夫人,一舉一動皆在旁人的注視之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從而影響到她接下來的計劃與佈局。
秦放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緊緊地追隨著洛知槿的身影,那眼神中分明帶著絲絲縷縷的不捨與挽留之意,彷彿想要將她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眼眸之中。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有千言萬語在舌尖徘徊,可最終卻還是默默地嚥下,什麼也未曾說出口。
他深知主子的決定向來不容置疑,直至那道纖細而優雅的身影緩緩地來到門前,即將邁出這和滿樓的那一刻,秦放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
“主子,那…… 我以後還可以去侯府找您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期待,又有著些許的忐忑不安。
洛知槿微微搖頭,神色依舊從容淡定,只是眼神中透著幾分無奈與決絕:“你如今又能以何種身份前往呢?這侯府可不是尋常之地。”
她的話語雖輕,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秦放的心上,讓他瞬間啞口無言。
秦放心中明白,主子的這一句話,便是委婉而堅定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儘管心中滿是失落與不捨,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此刻的局勢容不得半點馬虎,主子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為的是顧全大局。
“我明白了,主子。” 秦放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內心的波瀾,神色重新變得堅定而決然,“您放心,我這就去皇宮,儘快與陛下取得聯絡,探聽訊息。您且在侯府安心等候我的訊息,萬事多加小心。”
洛知槿聞言,嘴角再次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欣慰與信任。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和滿樓。
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許久,秦放卻依舊像被定住了一般,痴痴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
直到洛知槿那輕盈的腳步聲從樓梯上漸漸消失,秦放才如夢初醒般地緩緩回過神來。
他的動作有些遲緩,像是帶著無盡的眷戀,一步一步地挪到窗前,雙手緊緊地握住窗欞,指節都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目光透過那雕花的窗格,死死地鎖定在洛知槿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上。
許久之後,秦放像是終於從那深沉的情緒中掙脫出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自嘲的苦笑:“果真是主子啊,行事向來雷厲風行,辦完正事,竟是連喝杯茶的閒暇都不願留下。”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