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起在信的最後寫道,自己當時只憑著一腔熱血去查了這些東西,如今在他手裡就像是個驚天炸雷。
他本應該將查到的這些證據上交,但是他不知道該相信誰?
當時眾位皇子們的奪嫡之爭正是激烈時候,朝中分成了幾派,他不知道自己該交給誰?誰才是那個值得信任的人?
可當時已經有人發現了他在調查軍需糧餉一事,他還被人暗中恐嚇過,甚至被他暗訪過的幾個人中有人已經遭了毒手。
如此一來,為了全家老小的安全,他更是一個字也不敢往外透露。
所以,在後來皇上下令徹查糧餉延誤一案時,雲清起正在猶豫之間,又收到一封恐嚇信,信上說如果他敢多嘴說話,就直接殺了他全家。
剛冒出來的想法瞬間又縮了回去,為此,他在下馬車時故意摔了一跤,崴傷了腳。躲在家裡養傷。
但是最後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劫。
手裡的證據挨個看完,紀雲只看的滿腔怒火,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而云妍卻已淚流滿面,悲痛的不能自已。
十年了,當年的滅門真相終於浮出水面,他們全家老小為了這些證據,弄得家破人亡,付出了血的代價。
“哥……,”雲妍泣不成聲。
紀雲上前擁著她,眸色通紅。“你放心,我們家的血仇要報了,這次一定不會再讓這些人逃脫律法的制裁!”
……
慶國公府。
林洧然正痛哭流涕的在苦苦哀求慶國公裴欽。
裴欽坐在太師椅上,面無表情的撥弄著桌上放著的小擺件,眸色垂斂,並沒有看到林洧然眸子裡閃過的那絲陰狠。
林洧然求了半天,見他絲毫不為所動,狠了狠心直接跪在了地上。
“國公爺,林某真的求您了,再幫我一次吧。”
張衡良被關押在刑部,就像是懸在林洧然心頭的一個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將他供出。
他如今被停職在家,不能隨意走動。而刑部戒備森嚴,還有禁軍守護,他想去殺了張衡良滅口也做不到。
可是,慶國公能做到,他身邊的孟奇可是個絕頂高手,只要孟奇出手,潛入刑部殺了人再安全脫身不是難事。
所以,他今天來慶國公府就是借人的。可是裴欽這個老狐狸今日卻很反常,無論他林洧然怎樣哀求,他就是不同意。
“國公爺,您這次真的要見死不救嗎?一旦被張衡良供出來,尚書府可是要被滿門抄斬,弄不好還會株連九族,初雪和安兒也要被牽連的!”林洧然的眸子裡迸發出狠厲的光芒,咬牙切齒說道。
“怎麼,你想威脅老夫?”裴欽抬眸冷冷看著地上跪著的人。林洧然目光中的暗芒剛好被他捕捉到。
“不敢,下官說的是實情。”林洧然又低下了頭,掩去眼中的不甘。
裴欽站了起來,慢慢踱步來到林洧然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林尚書,老夫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說一旦你被供出來,你倒黴了大家都別想好過,是嗎?”裴欽唇角勾起冷笑,“老夫勸你還是收起這個念頭。”
“這些年你是送了我不少東西,但是老夫也幫你殺了不少人,如果沒有老夫幫你善後擦屁股,你那尚書府早就被抄家幾次了,哪裡還能安穩的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
“至於你如今的境況,那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老夫可不止一次的提醒你收手,可是你卻貪得無厭,將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上次去江南,你竟然不聽老夫勸阻,異想天開的想把所有知情人殺掉,最後才導致張衡良暴露,做了如此蠢事,你還有臉來怪罪旁人……!”
裴欽越說越氣,他實在不知林洧然腦子裡都裝些啥,狗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