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幫的人聽完程樹的話,一個個悲憤滿腔,卻又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找誰去報這血海深仇。
那些狗官們都死了,所有見證過這一切的人都已不在了,一群耿直的漢子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為兄弟們報仇雪恨。
方誌勇當時因為母親身體不好,回家去了。
等他聽到訊息後火急火燎的趕來,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怒火滿腔之下要去京城告御狀。
他拼上這條命不要,也要為大當家等人報仇。
卻被二當家的攔下。
二當家說,天下烏鴉一般黑,老百姓告狀無門,沒有人會為他們做主的。
自古以來,都說民不與官鬥,因為鬥不過,也鬥不起,方誌勇去了京城也是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
官員腐敗,皇帝昏庸。他們這些最底層的人除了忍,又能改變什麼呢?
……
說到這裡,屋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噎聲,一個個熱血男兒此時卻像個孩子一樣,無助而悲愴的看著許有望。
方誌勇的眼底更是如狂風暴雨般的憤怒,彷彿要將這世間所有的不公與邪惡焚燒殆盡。
當初他應該去京城告狀的。不然,二當家和兄弟們也不會再次遭了毒手。
他甚至在心裡想著,如果大當家他們當時不那麼剛硬,像那些民船老闆一樣,稍微圓滑一些,拿了錢回家,也許就不會為此喪失了性命。
然而,他們這些人雖然窮,但個個皆是鐵骨錚錚,又怎麼會為了些錢財,就淪為那些貪官汙吏們的爪牙與幫兇?
許有望面色鐵青,雙手緊握,關節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站起身來,揮舞著拳頭,剛正的面容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顯得扭曲。
只覺得一股滾燙的熱血從心底直衝腦門,渾身的氣血也伴隨著這股熊熊怒火劇烈地翻騰起來。
他無論如何也未曾料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如此這般不堪!
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口口聲聲宣稱要關愛百姓、造福一方的朝廷官員們,居然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朝廷賜予的俸祿,一邊卻如同衣冠禽獸一般肆意踐踏和蹂躪著無辜的百姓。
此時此刻,許有望已無法用言語來描述自己內心猶如火山噴發般的感受,亦不知該透過何種方式才能宣洩出胸中燃燒正旺的怒火。
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殺人!
想要親手宰掉那些喪盡天良、貪贓枉法的狗官們,以洩心頭之恨,還天下蒼生一個公道!
好半天,屋內都沒有人再說話,只有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等心情慢慢平復下來,許有望才問方誌勇,“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當年的官員皆已被斬首,如今這些人是如何精準的找到你們的?”
那些人可不是普通殺手,而是權貴府裡豢養的死士,肯定是從京城來的。
他雖然已經猜到了背後的人,但是卻需要證據。
沒等方誌勇開口,身後的齊柱已恨聲道:“是張衡良!”
齊柱將張衡良來找二當家的事情說了一遍,“肯定是他!王奎也親眼看到,就是他領著那些人去其他兄弟家裡去找人。”
“那張衡良是做什麼的?十年前的事情他清楚嗎?”
“張衡良十年前就是衙門裡的司庫,好像跟原來的知府張遠有什麼親戚關係。後來,聽說是他母親去世,回家丁憂去了。一直到幾年後他又回來。”齊柱是土生土長的宜清人,所以對這裡面的事情比較熟悉。
丁憂?
許有望心中冷笑,恐怕丁憂是假,躲避災禍卻是真的。
京城裡的那些官員趕上父母親去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免去丁憂,或者丁憂的時間短一些。就擔心回來後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