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這次是打算作壁上觀了?”林洧然好似無意的摳了摳自己的手指甲,一用力,一片指甲被扯了下來。
慶國公冷笑:“這點小事也能難得住你?以前多少大風大浪你都挺過去了,這點小數目想要平了,對你來說還不是輕車熟路!”
“可這次不一樣了!”林洧然往前探出了身子,陰狠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丞相和太師他們調查的只是表面,皇上真正的目的是要查十一年前的那一次!”
皇上肯定知道那次的事情跟他有關係,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再加上那些年皇子們一個個為了爭奪皇位,死的死,傷的傷,皇上也被折騰的心灰意冷,徹底絕望。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深究。
“他已經讓許有望和姜沐白在查了!”
國公爺目光一凜,“你這訊息是從哪兒聽來的?”
“是兵部的一個手下今天跑來告訴我的,絕對真實。”
慶國公只是剛開始緊張了一下,隨後一想,臉上的表情又逐漸放鬆,重新靠坐在椅子上。
“十一年前的事情,你還怕他查嗎?怎麼查?那些知道內情的官員不是都被斬了嗎?你還擔心什麼?”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官府方面林洧然自是無需擔心,畢竟知曉內情的官員就那幾個,且在十年前皆已成為替罪羔羊。
然而,他所憂心的卻是那些僱來的船工和漕幫的人。
雖說他們未必能夠洞悉其中的奧妙,但難保不會有那麼幾個機靈之人,能夠從中瞧出些許端倪。
倘若有人尋到他們,從其口中探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些常在官場中摸爬滾打的人,恐怕不難從中猜出事情的真相。
“國公爺,皇上這次應該是來真的。您別忘了,他如今可是有了太子。不管那個太子是什麼來頭,也不管他的身份是真是假,反正皇上有了繼承人,肯定不會像以前那般糊塗了。”
林洧然也不知為何,這次就如同那熱鍋上的螞蟻,心中慌亂得厲害,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勝券在握、鎮定自若的感覺。
他們的這位皇帝陛下,已然步入暮年,往昔的雄風不再,就如同一隻失去了獠牙的猛虎一般。
然而,朝中的百官卻無法忘記,年輕時期的景康帝所展現出的冷酷無情,以及那令人膽寒的鐵血手腕。
想當年,正是憑藉著這股狠勁與果敢,景康帝得以登上皇位,並在其統治的數十年間,將整個大淵朝治理得井井有條、國泰民安。
在他繼位的幾十年間,與外邦之間的戰爭很少。而十一年前所爆發的那場戰役,可以說是規模最大、傷亡最為慘重的一次。
或許在皇上的內心深處,對於這場戰爭始終存有一絲難以釋懷的芥蒂。
只不過那時的他,既要應對朝廷內部錯綜複雜的權力爭鬥,又要操心民生大計,實在是有些心力交瘁,無暇分身而已。
“你現在知道慌了?”國公爺也不禁有些心煩意亂,低沉著聲音冷嗤道。
“這才安生了幾年,你就又動了心思。不貪難道會死啊!你自己貪得無厭也便罷了,還縱容得手底下一幫人利慾薰心,膽大包天。連大戰時期的糧餉也敢覬覦。十一年前的那次大戰,就是因為他們的貪婪,將運往邊關的糧草私自截留,才導致那場戰爭慘死了那麼多人!”
慶國公越說越氣憤,胸中的憤恨如潮水般洶湧。
他不禁氣惱林洧然和兵部一眾官員的貪婪成性,氣惱十一年前江南那些官員的肆無忌憚,氣惱景康帝臨老的不作為,他更氣惱自己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分子。
作為曾經帶兵打仗的將軍,慶國公對戰場,對士兵始終有著一種難以割捨的特殊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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