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走進前廳,就看到黑著臉端坐在主位的許尚書。
許夫人挑挑眉,給兒子使個眼色,許文楚會意。
上前緊走兩步,“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實實在在磕了個頭。
“孩兒見過爹爹!”
許尚書臉色有些許緩和,聲音淡淡:“嗯,起來吧。”
“是,”許文楚麻溜兒的爬了起來。
許尚書清了清嗓子,準備說上兩句,抬起眸子……
“娘,趕緊走,我還給您帶了禮物呢。”
許文楚興高采烈的拐著夫人的胳膊,娘倆說笑著出了廳堂,拐進了內院。
許尚書:“……!”
一家人還算其樂融融的吃了個團圓飯。
主要是一家之主的臉是黑的,一點都不合群。
用過晚膳,許尚書帶著兒子來到書房。
小廝將茶斟滿,然後躬身退下。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非得這麼著急回來?”許尚書抿了一口茶,走過去坐在梨木圈椅上。臉色依舊黑沉如墨。
“爹,就不能是兒子想家了,想您和娘了嗎?”許文楚在他對面坐下,依然嬉皮笑臉的。
“你少跟我耍滑頭!就因為你輕飄飄的一句話,害得老子在朝堂之上顏面盡失!當初可是你自己整日吵著鬧著,非要不顧一切的出去見世面,這才剛剛上任短短兩個月時間,你便要死要活的要回來。”
“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這事能任你隨意胡鬧嗎!既然身為朝廷命官,就該老老實實謹遵朝廷的律法。而你卻將律法當成了兒戲!”
一想到這段時日同僚們那異樣的目光,許尚書就如同被點燃的炮仗,怒火迅速竄上頭頂,對著眼前的許文楚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甚至還爆了粗口!
為官數十載,他一直自認為還算清正廉潔,在朝中也是有那麼一點威望。
可如今,卻因為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他竟然要遭受旁人的冷嘲熱諷,那種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
見自家老爹真的動了真氣,許文楚收起了臉上的嬉笑,面容也正經起來。
“爹,不是兒子胡鬧,我真的是有事才回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他說不定還真的會在陽河縣待個幾年。
那裡民風淳樸,百姓善良,除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很少有性子惡劣之人。
比起京城裡那些官員之間的爾虞我詐,逢場作戲。
許文楚還是更願意在陽河任職,雖然生活清貧,但是心中卻是舒暢。
許尚書抬抬眼皮,看向他的眼神裡意思很明顯:我信你個鬼!
“真的,爹,我在尚陽鎮上見到了一個人,跟當今聖上長得一模一樣,我當時都嚇壞了。爹,您說他會不會是皇上流落在民間的私生子……啊……!您打我幹嘛!”許文楚捂著被打疼的腦袋,睜大雙眼委屈的看著他爹。
許尚書手裡拿著一本書準備再次打過去,被許文楚滑溜的躲開。
“還私生子,你知道這句話如果傳出去,你有幾顆腦袋都不夠砍!與其讓全家人都跟著你受牽連,還不如我現在就打死你這個逆子!”
許尚書不知是氣的還是被兒子的這番話給嚇得,嚴肅冷靜的臉上突然變得煞白。
虧他剛才還以為這臭小子說不定真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原來還是滿口胡言。
“哎呀,這屋裡不是沒有外人嘛!爹,你先別生氣,先聽我把話說完!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的意思。”許文楚站的離他爹遠遠的,將自己遇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