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這片鬱木林對我來說,不過是極快的功夫,我戴上面具,施展術法。
看著鬱木林溪水倒映著我的身影和麵容,歲月在我的身上沒有留下太多痕跡,只是眉宇之間變得沉穩了許多。
我已經換下魔族右使的暗色衣袍,重新著一身白衣。
頭上還是那越臨贈我的簪子,被我用術法儲存完好,只微微有點泛舊。
我的眼神微微發冷,即使戴上面具,不笑的時候氣勢極強。
可見的下半張容顏還是那樣清麗冷淡,面色極為白皙,唇色卻變得偏淡了。
而此刻,我本來是墨黑色的瞳孔,變成了與雲尊相同的冰藍色。
我面色如常地施法將這惹人注目的冰藍色瞳重新變成墨色。
我的功力大漲,穿越鬱木林的速度也增快了。
只一日,我便到了當初綁架越臨的小屋,這裡被我施過術法,仍然是那副樣子。
我坐在那床榻,神色有些悵惘,這便是所謂物是人非吧。
此處的擺設一如既往,包括當時越臨被我五花大綁又安置在上的小床。
灶臺已經完全沒有了煙火氣,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人使用過了。
那桌椅板凳還是當年我們離開時那樣,我想到越臨那生動的表情不由莞爾。
只是我的眼神卻多了些哀傷。
越臨的口味那樣挑剔,我當時卻要做吃食讓他品嚐。
他甚至還認同著那菜餚的味道。
我坐著,閉上眼回憶,直到心中的哀傷淡去,片刻才睜開眼。
已經是時候聯絡騫嶽了。
我拿出那白玉傳音符,那符一會便發出了隱隱約約的白光。
“阿臨,我之前說過讓你等我,你是否已經等了太久?”
我低聲說道。
我不再念舊,離開了這木屋。
雲州一如既往地喧鬧又繁華,當年我曾火過一段時間的筆名卻已經無人能想起了。
時光終究淡化了我在這仙界留下的痕跡。
“阿離,你回來了,怎麼沒有通知宮主?”青翎驚喜地看著我。
我知道騫嶽一定沒在雲州,果然此番沒猜錯。
“青翎,好久不見,你與墨已的婚事什麼時候辦?”我看著青翎敘舊道。
青翎和墨以墨續和我談論了這些年的許多事情。
“先不提這些,阿離是要去看閣主吧,莫要耽誤了你的時間。”青翎說著,她有些心疼地看著我。
我知道自己的周身都染上無邊無際的孤寂,恰如騫嶽。
“阿臨,你可想我?”我站在離他不遠處問道,明明知道他不會有回應。
越臨並沒有在他的房間中,而是躺在璇璣後來修葺的大殿中,他躺在白玉之上,周身是靈池。
這宮殿是白色的,十分純淨,用靈玉雕砌而成,華麗而美輪美奐,那些鏤空的雕飾看上去清透而明亮。
陽光從那些地方透進來,照在他的身上,顯得那樣柔和,讓他錦袍上的銀線都閃閃發光。
他看上去不像昏迷,而像睡著了一樣,那陽光如同金色的紗,薄薄的蓋在他的眼睫上。
他睫毛投下的濃密陰影襯托著面部更加白淨瑩潤,他的鼻樑和唇瓣煥發著光澤。
我感到心咚咚直跳著,我曾不能明白為什麼王子會對睡美人一見鍾情,可有時候,真正的美很難用紙筆描述出來。
就像親眼目睹日出、雪山、大海與僅僅在書本上閱讀終究是有差異的,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震撼。
也是單純的心動。
即使我現實見到著名明星的高畫質海報的臉都不及他的精緻,他的容貌便是畫師所創造的完美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