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等待許久，直到學堂下課，蘇凌才走出，抱拳敬禮。
“騎龍巷鐵匠鋪蘇凌，見過先生。”
“嗯。”
齊靜春早已發現蘇凌的到來，很是隨和的點頭，放下書籍，望向蘇凌，沉吟片刻，溫聲道。
“陪我走走吧。”
“…是。”
雖然有點意外，齊靜春邀他同行，但他也沒拒絕，跟在齊靜春那似乎能扛起整個天地的身後。
山崖書院遍地綠植，山高風強，地上的大片竹子搖曳，竹葉飛舞，怡然自樂。
春風吹動齊靜春那烏黑長髮，隨同蟬翼般袖袍遊蕩在半空中，十分吸睛。
“那泥瓶巷貧苦少年，受你照顧，有心了。”齊靜春忽然扯上**安，這讓蘇凌不明所以起來。
“鄰居間的幫助而已，不算什麼事情。”雖不清楚齊靜春用意，但蘇凌還是謙遜道，不卑不亢。
“對了，先生，聽家師說，齊先生欲在不久後，做出一件違逆天道的大事？”
蘇凌忽然想起，不久將來，齊靜春為救小鎮六千餘居民性命，力抗積累三千年天道憤怒的毀滅力量。
齊靜春似乎有難言之隱，並未使用自己那儒家十四境大神通。
只用著自身那兩道本命字，承受天道壓制的同時，也要被迫接受三教一家大神通者訓斥。
蘇凌當然不是於心不忍，畢竟這是齊靜春自己選擇的大道，他身為外人，自然是無法影響其抉擇。
之所以提起這件事，只不過是因他惦記那巨量的天道懲罰。
是的沒錯，他就是眼饞那積累三千年的恐怖天道。
世間萬物都有定律，而驪珠洞天的存在，違逆了這個天道，小鎮內，三千年間孕育數之不盡大神通者。
佔盡了天機，三千年之後，理應用小鎮內無法逃離的居民性命，償還那份不可抵抗的代價，平息天道憤怒。
利弊之間，已經闡述清楚。
但已在此鎮守一個甲子的聖人齊靜春，於心不忍，故想以自身全部為代價。
去做一做那天下人都為之唾棄，認為極其不對等的事情……
蘇凌無法評判，也沒資格，但他很是敬佩齊靜春，這個為小鎮居民爭命的讀書人。
雖然這種稍顯腦殘的事，他肯定做不出來，但並不妨礙他對此尊敬，甚至到無法理解的地步。
齊靜春聞言，步伐停下，負手直立於山崖邊緣，看不見的臉龐，望向山下那芸芸眾生，稍顯悲憫。
“小鎮崩塌在即…”
齊靜春的聲音，聽不出悲喜，但蘇凌明白，這個擁有大神通的讀書人，已經決定，無法改變。
“先生，我並不是來勸阻你的，而是…”蘇凌看了眼齊靜春那落寞背影，解釋起來自己具體的意圖。
“嗯？你是說？”
“你想抗一抗那天道？”
“是的，先生。”蘇凌謙遜點頭，但說出去的話，著實讓齊靜春這個見多識廣的大神通者都為之錯愕。
齊靜春轉過身來，用著疑惑的目光，望向蘇凌這邊，溫聲問道。
“為何？”
“…為那機緣。”蘇凌聲音鏗鏘有力，似乎根本不懼，那連上五境大修士都避之如蛇蠍天道。
“哈哈，你這鐵匠，倒是好算計。”齊靜春搖頭失笑，有點意外，蘇凌居然會這般說辭。
“聽說，你有望成為那萬古無一的武神。”
齊靜春來了興致，也沒繼續談下去剛才那個話題，因為天道怒火不是那麼容易能抗住的。
“流傳而已。”蘇凌謙遜低頭，沒去看齊靜春那稍顯玩味的目光。
“這可不見得，外面的人，可是眼饞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