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入雲見此,不怒反笑,暗罵自己迂腐,適才他與劉雨濃一戰,已是特殊情況,自己與眾人,此刻已然是在性命相搏,卻不是在賽場上公平決鬥。若是還將剛才的不忿掛在心上,卻是自己太過幼稚天真了。
“公平!這世上卻是要到那裡才能找到?”
張入雲見二人向自己這方欺來,一時激起他一身的傲氣,只在內裡催鼓一身的功力,雖是此時的他心情激盪,但腦海中卻是沉著應戰。
一時間他又和劉天奪和秋菊二人戰在一處,不想秋菊功力高強,雖此時只與劉天奪兩人聯手,但其威力卻不在先時劉氏三兄弟聯手之下。
而張入雲卻是因連番惡鬥,氣力折損不少,再加上他方才與劉雨濃較量時已是略傷內息,時間不長便已落了下風,當下他全憑一身輕功規避,偏冬梅輕功與他也只在伯仲之間,一時其與眼前這二人相鬥的辛苦,竟還在與劉氏三兄弟惡鬥之上。
只幾個回合下,張入雲又已是滿身大汗,精力消減的極是厲害。
如此下去,張入雲自是堅持不得長久,性命交關之間,便再不顧及與人比拼時的各種規矩。此刻的他只在心中思索,若是隱娘也如自己這般辛苦,卻是該當如何?
腦海中一想到隱娘,卻讓張入雲精神一振,離他不過三四丈距離,便是隱娘與劉老夫人在場上惡鬥的情景。雖說隱娘並不會劍術,便此刻卻依然和劉母鬥了個旗鼓相當,不由地他張入雲不心生佩服。
想到隱娘日常的教訓,若是此刻自己不動腦筋,必要捱罵,當下他只得絞盡腦汁思考,如何才能想出應對現下這樣局面的奇策?如何才能讓雙方優勢得以此消彼長?想起隱娘曾說過與敵相鬥時不應只憑實力,也要因勢制宜,如運法得當,縱是一草一木也可為自己所用。
當下他環顧四周,大廳中滿是桌椅碗碟,雖說因眾人打鬥已被踢開了一些,但到底都堆集在一旁,一時心動之下,已然有了主意。瞬時間,就見他低頭埋身,足底抽動,已然是向一旁躥了出去。雖說秋菊輕功與他一般高強,但因二人聯手,不比一人靈活,當下張入雲又是自劉天奪身旁躥出,是以得了先機,一時間已然飛身到了廳內一側的牆角。
劉天奪二人見他竟退向一角,卻是心裡一喜,當下只以為張入雲被二人打得糊塗了,方才他全憑腳底靈動,身法靈活,方才得以僵持到現在,此時退往牆角,卻是再無地利可心趨避,如何讓劉天奪二人不喜。
哪知二人卻是錯了主意,張入雲此時已是退至幾付倒在地下一片湯水狼藉的桌椅旁,只見他雙腳不停,竟將一地的碟碗做了暗器般地向二人打來。劉天奪二人猝不及防,雖是連連閃避,但衣角間仍是不免落了好多湯水,場內立時便已是酒氣沖天,而這般的打鬥卻是眾人從未所遇到過的。
二人見此,忙奮身再上,只想著張入雲一人腳底再快,也不能兼顧兩人,只被他二人中的任一人纏上,便可欺近身,又恢復方才的局面,到時就不下狠手,只累也要將張入雲累死。
可他二人算盤雖好,不知張入雲腳下功夫,卻是深湛之極,七年內日綴不歇的輕身功夫修為,已是讓張入雲腳下功底扎得極實。又因他自年前得了紅葉僧的指點,苦練之下,雙腿之靈巧敏捷,竟不在他一雙手掌之下。日後他一身腿法名動天下,卻是萬人敬仰,此刻雖還未大造,但只應付劉天奪二人卻是綽綽有餘。
但見他雙腿翻飛,一地的碗碟都被他化做箭矢一般,向二人射去,偏他腳力剛猛,雖是其速至快,但那一眾碗碟的勁力卻又巨大無比,一時之把劉天奪二人打得抱頭鼠躥,連連後退。
張入雲見此,卻不再進擊,只將身頓住,略作喘息。因他知道,照此下去,雙方還有連場惡鬥,若此刻不留些力氣,到了再次相鬥時,只怕是再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