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餘織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隱隱覺得腦袋有些沉重,並且還伴隨著前方一道銳利的目光……
現在已經是黑了天的節奏,車內的光線並不算太好。
覃餘織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四下裡瞟了一遍,忽然一個激靈,腦子就像剛被洪水衝過一般。
嗡地一聲,她絲毫沒有了睡意。
然而令她清醒的並不是前頭江勝寒幾乎想要將她穿個透心涼的目光,而是黎栩近在咫尺的這張臉。
他們的頭靠在一起,儼然是一副相互依偎的模樣。
覃餘織頓時心臟狂跳,若不是坐在車裡空間有限,她幾乎能彈射出去好幾米遠。
江勝寒很快恢復笑眯眯的模樣,伸出一根手指滿意地朝她指了指然後錘了錘胸脯。
江勝寒的粉絲爬牆黎栩的事件機率為百分之八十,就衝覃餘織是個極其理智的粉絲,他很欣賞她,並且極其堅定地認為她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
覃餘織在江勝寒轉過臉去之後皺了皺眉頭,訊號接收失敗。
江勝寒是舞出圈的腦洞清奇,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這會他們已經抵達沙城了,把江勝寒送到家樓下後,他破天荒沒有鬧哄哄地叫醒黎栩,而是做賊一般小心翼翼把車門關上。
覃餘織在車窗裡頭衝他揮了揮手,車子隨即徐徐開動。
謝天謝地,江勝寒總算做了回人事。
黎栩這會要是醒了,車裡除了司機就只剩下他們倆……他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想跟她說來著?
他新戲還沒開機,一週的休息時間什麼工作都沒有安排,真要有什麼事情……那十有八九是跟徐清月有關。
真不想聽啊。
覃餘織不由得想起在門前不小心聽到黎栩低沉中帶著憤怒的聲音。
終究還是前偶像有了娃,她的粉籍才得以粉碎成渣渣埋入地下。
覃餘織有些發燙的臉靠在冰涼的窗邊,側著身子去看窗外的夜景。
夜晚是人一天中最容易衝動和傷感的時段,黑暗中閃爍的燈光搭配漸漸從喧鬧中歸於平靜的氛圍和,最適合用來回憶。
城市繁華的夜景不斷在她眼中倒退,退到八年前她遇見黎栩的夏天。
那會正是熱得人頭腦發昏的時候,黎栩一身長褲長袖,口罩帽子一樣不落,黑色就像長在他身上一樣,這也怪不得覃餘織把他當成犯罪分子。
黎栩摘下口罩,有些遲疑地舉起覃餘織遞過去的涼茶小心抿了一口,抬起頭對上了她亮晶晶的眼睛。
“怎麼樣?好喝嗎?”
“我不愛喝涼茶。”黎栩十分直白,絲毫不掩飾臉上嫌棄的表情。
原本一臉期待的覃餘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下了臉。
“不愛喝拉倒,”她有些沒好氣地對他說:“愛喝不喝。”
覃餘織頭也不回地走回房間,看似很拽地合上門之後卻猛眨著眼睛拍了拍自己的頭。
雖然不是頭一回見到明星,但黎栩這長相也太逆天了。
女媧造他的時候應該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雕刻他的身形和五官上了吧!
除此之外,他的臭臉臭脾氣臭性格每一樣都和他這張好看得令人……令人……令人髮指的臉格格不入。
再說了,按照黎栩的人氣和咖位,他一個大明星,應當忙上忙下檔期排滿全年無休才對,跑到這來做什麼?
覃餘織靠在門後攥緊拳頭,身後響起外公的呼喚聲。
黎栩要走了,讓她出來送送。
覃餘織開門出去,掃了一眼黎栩的方向然後快步走到沙發面前一屁股坐下。
門外黎爺爺家大門敞開,外公親切地拉住黎栩在門口一頓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