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大軍和昭離大軍的到來,令大曆原本已有轉機的局勢瞬間發生逆轉。
贏衡緩緩抬起眸,看著四周圍攻上來的三國聯軍,沉著眸色抓住射入肩胛骨的箭簇,忍痛拔出,丟在腳下。
他撐著劍身想要起身,但身體早已達到極限。
敵軍瞧見贏衡體力不支,逐漸包圍上去,想要趁機拿下大曆主帥。
徐青等人殺掉周圍的敵軍,趕到贏衡身側,將他圍在中央,持著劍警惕地四周。
贏衡握著銀劍的手不斷顫抖,他微微垂下眸,瞧見殷紅的血液順著鋒利的劍刃滴落,銀色的劍身上映照著他狼狽的模樣,唇邊不由泛起一抹苦笑。
啊,真是狼狽。還說要一統六國,如今連劍都拿不穩了。
他撕下紅色玄甲裡的衣袖,費力將他的手和劍柄綁在一起,緩慢站起身,深沉的眸色中恢復了一片寧靜。
哪怕今日戰死,大曆也絕不輕易屈服!
徐青垂眸,眼眸深處全是擔憂,看著贏衡握著銀劍的手掌不斷滴著血。
此次交戰,裴靖川特意囑咐他,莫要讓太子輕易動用內力。
“突圍!”贏衡眸色微沉,持劍就向不斷圍逼上來的敵軍攻去。
大戰一觸即發。
……
大曆皇宮,宣室殿。
一襲黑色錦袍的贏溯高立在玉階之上,眉宇間早已不見往日裡六皇子怯弱的模樣,深沉的眸色深深鎖定在押在下首的大臣身上。
跪在殿中的大臣被扒去了官服,面容慘白地看著立於上首的贏溯,渾濁的老眼中盡是畏懼之色。
“徐大人,本王一向敬你是老臣。但你倚老賣老,不將本王放在眼中,是不是不太合規矩?”
贏溯微微垂眸,手指輕撫著衣袖用金絲銀線勾勒得螣蛇,語氣頗為漫不經心。
“殿下,老臣不敢啊,老臣是冤枉的啊。”徐大人的身子輕顫,不停地叩首求饒道。
朝堂上無人不知,這位皇子不再是當年那位深居冷宮的棄子,而是如今大權在握的靖王殿下。
他曾一夜之間屠盡十幾位大臣,就連家眷都不曾放過,行事心狠手辣,鬧得人心惶惶。
曾有不長眼的大臣欲上達聖聽,但綏寧帝並未嚴懲靖王。隔日,反而是那位大臣被貶職。
如今,大臣們只要一聽到贏溯的名號,都恨不得夾起尾巴做人,生怕被其一個不高興,誅滅滿門。
“冤枉?昨夜子時,徐大人曾說本王有謀逆之心,窺視東宮之位。”
贏溯緩緩抬眸,深沉的眸色中盡是戲謔的光芒,徐緩踏下玉階,立在徐順的面前。
他彎下腰,伸出手指輕輕抬起徐順的臉,聲音徐緩,“徐大人,你在抖什麼?本王很可怕嗎?”
“殿下……”徐順恐懼地看著贏溯,蒼白的唇色上下蠕動。
贏溯眸色微沉,捏著他下頜的手越發緊了,唇畔浮現出殘忍的弧度。
“徐大人,明知道本王的手段,還要往本王手上撞。你說,你是不是傻啊?”
徐順聽出了贏溯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嚇得身子宛若篩糠。不顧身上的髒汙,想要拉扯他的衣袖,卻被贏溯猛然甩開。
“殿下,饒命啊!”
贏溯冷然看著倒在地上的徐順,緩緩抬起腳,踩在他的胸腔,用力碾著他的身子,眸光深處全是嗜血的光芒。
“什麼玩意兒?也敢來碰本王!”
“噗。”
徐順臉色漲紅,胸腔裡的空氣被碾碎,喉間湧上甜膩的血腥味,紅豔的血珠濺到了贏溯的衣角。
贏溯緩緩抬起手,匿於殿內的溟狼現身,遞上手中的刀,垂首立在一旁。
徐順驚恐的眼神映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