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皇城街道。
平靜的清晨驟然被打破,一群身著黑色鐵甲衣的侍衛趕至西街道口,維持著皇城秩序,安撫受驚的百姓。
皇城衛領頭者瞧見贏衡在此,上前行禮,“卑職李振,參見太子殿下。”
贏衡微微頷首,疑惑地詢問道,“李指揮使,皇城近日有難民嗎?”
“卑職不曾聽聞。”
贏衡收回視線,看著遠處那群難民,神色微凝,心中疑慮萬千,但最終還是並未將猜測說出。
“皇城剛死人,百姓受驚,此地還需勞煩指揮使安撫。尚且還不知此人因何緣故死亡,為以防萬一,還請指揮使先疏散百姓。”
“是,卑職領命。”
贏衡交代完後,來到等候在一旁的赫連煜身側,緩緩開口,“走吧,我們去一趟御書房。”
……
皇宮,御書房。
換下朝服的贏承珏並未急著批閱書案上的奏摺,他正端坐在窗牖邊的羅漢床上,擺放在面前的羅漢床上的檀木雕花紋烷桌上設有棋局,而他對面正坐著一襲素衣的裴靖川。
顯然,兩人正在對弈。
贏承珏觀察著棋局上的走勢,暗暗思忖半晌,捏著白子,輕輕落下,堵住了黑子猛烈的進攻。
從棋盤上棋子的走向,可以看出兩人棋風迥然不同。黑子出招狠厲,步步緊逼,而白子看似出招平淡,像是在黑子逼迫間苟延殘喘。
但細來分析,卻能看出,白子的每一招的鋒芒皆蘊含其內,稍不仔細,就會落入白子特設的陷阱之中。
裴靖川觀棋盤上的局勢被他逆轉,微微抬眸,看著沉溺於對弈的贏承珏,內心湧上一股煩躁,將手中的棋子丟進棋簍中。
棋子相撞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安靜,也讓那位帝王回神。
贏承珏看了他一眼,也順著他的意思放下棋子,輕笑道,“怎麼了?”
“陛下,我找您有要事,不是為了下這破棋的。”裴靖川黑著臉,想起他一再搪塞自己,語氣也稍顯不佳。
帝王高高在上,不容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若是其他人敢這般與他講話,他定然會誅他九族。但既然是裴靖川說這種話,他自然不會動怒。
贏承珏知道好友內心的焦急,但他故意視而不見,手撐在烷桌上,笑而不語地看著他。
這副慵懶的模樣,任誰看了,也不會認為他是個正經皇帝。
裴靖川翻了個白眼,默默地在心裡吐槽。但念及正事,還是微微收斂神色,問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把太子放出來?”
“急什麼,喬錚那老匹夫故意拿百官壓我,就是想讓衡兒失寵。老三野心勃勃,如果我此刻偏頗衡兒,他的處境會越來越難。”贏承珏垂眸,手把玩著棋盤上的白子。
“哼。太子處境艱難,就是因為你。按我所想,誰敢擋太子前路,直接斬殺就行。”裴靖川冷冷看了他一眼,手按住腰間的佩劍,深沉的黑眸中迸發出濃烈的殺意。
“所以說,你是個莽夫。”贏承珏瞧著他這副樣子,無語地噎他。
“喬錚雖野心勃勃,但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些真才實學在身。可惜了,就是老三是個草包,學不到半點。”
贏承珏緩緩起身,望著窗外盎然的春色,神色柔和,“還是咱家衡兒爭氣,手段、謀略都不輸於我。”
裴靖川聽著他自賣自誇的語氣,想揍人的心愈發強烈,無語回懟道,“太子能有今日這番成就,和您好像沒有多大關係。”
“那也是我基因好。”贏承珏回過身,微微挑眉,一臉洋洋得意。
正在兩人鬥嘴時,忽然,御書房殿外傳來一陣騷動。
御書房外,兩位禁衛攔住前來的贏衡,“卑職參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