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之後的山裡便是屬於山民最後安息躊躇的墓,只因為每年的這個時候,自知無力度過這個冬天也不似過往身強體壯的年老的山民便會安安靜靜的在這時節與大山一同安息。
生在大山的軀體在死後歸於大山,讓飢腸轆轆的野獸啃噬他的軀體,來年換取山村獵戶又一場豐收。
這是古老先民於大山簽訂的契約,那是風不可吹倒,雨水不可刷盡,以磐石屹立於地長久將存的偉大與依靠血脈代代延續山民的契約。
若違此誓!當受食巖之刑!
這是屬於山民的生死輪迴之道,本該按此長久而下,可現在不一樣了。
“一個卑鄙的外鄉人用糖,鹽,食物以及送子來蠱惑了我們那愚昧的族人,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放棄了這項習俗,如果我不出現在這裡的話,山神沒了契約的貢品,到時候可是會天塌地陷的!”
“你們這是拿一時的安逸來斷絕我們黎氏的未來啊!這樣下去!我們才是真正的絕後啊!”
植物森茂,藤蔓縱橫,高樹雲集鬱郁長青,雖過霜降,但是屬於此地的溫度卻並不低,同樣,如果放眼看去,一片紅綠可看得見下得了嘴的吃食。
這是自然的,因為這裡是屬於先民和山神契約之地,是給司崗族的應許之地,是不會忍飢挨餓,不會遭受寒冷侵蝕的地方。
老者只是簡單穿著一件粗藤的皮衣坐在半腐的樹葉層上,衣服的製造是他父母的皮,在死後為老者剝下用於老者死後尋親。
他意志堅定的拒絕了身邊兩位位穿著厚厚衣服腦袋纏著重重頭巾的年輕人的回村要求,意志堅定的準備在這靈蒙山裡結束自己的一生。
“綠澤長老你何苦如此啊,人家河大夫是頂好的人啊,你說的那些確切是村裡需要的啊,但是人家大夫要的是什麼?
只是要我們一些藥材用來製藥,要我們在狩獵時候順便注意下毒蟲來研究。也是為我們好的事情啊!怎麼就卑鄙了?”
“是啊,是啊,綠澤長老,咱們這山村那裡有什麼東西值得人家花這麼多代價來惦記的,人家是心宿的名士,是來教化歸化我們的,是大大的好人呢!其他村那裡有這個福氣?”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作為靈蒙山上毫不起眼的一個小村子,連肉種都是沒得有的只能靠運氣獲得,像現在村裡已經五年沒有出武者了。
沒有武者就沒法對付山裡越來越有智慧的妖,被妖盯上村裡的人就會越來越少,然後直到覆滅。
五年了,村裡能撐過來全靠繳稅納貢給更大的寨子請武者過來,但今年卻是拿不出來了,本來以為村子差不多就此完蛋,但是誰曾想突然來了一個心宿的醫師,一切便轉變了起來。
他擅長以蟲祛毒,也會一手銀針調理,更是以神奇的放血療法來醫治創傷和疾病,還能用神秘藥材提高村裡的出生率和死亡率。
更是可以種植出可以出產糖的神奇植物和從血裡提取鹽分的技術,這一下子村子的生活那叫一個好起來了!
可明明是這樣的好事,但是卻有一些人還是不高興起來,就比如面前的事情,兩位年輕人看著那身體健康的老者眼裡也是帶著埋怨。
埋身入山是習俗不假,但是卻是有嚴格的限制的,一方面是村裡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有生力量,一方面是山神不食活祭,活祭,在山裡是禁止的!只有絕對冤屈和不公下才會出現。
而眼前的老者無論各方面都稱得上是壯年的概念,現在這般躺在這裡,萬一叫其他村知道了,他們村只怕有難,那位大夫只怕也要走了。
“山裡沒有白得的肉,那只是虎豹的陷阱!那個心宿的大夫也是這樣!怎麼可能會有這樣不求回報只希望他人變好的人在!絕對不可能!”
“他只是在謀求我的血!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