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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飛扣上防彈背心時,窗外炸開開春以來的第一場大雨,雨點砸在防暴車的鐵皮車頂棚,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臉色鐵青,雙腮輕咬,一邊和武警對著口令,一邊回想下步突入計劃。
這次案子,陵曲民警負傷也很慘重,連抓捕任務都湊不出攻堅小隊。
還是從長洲支隊調來了武警進行支援,擔負攻堅任務。
徐飛作為唯一刑警代表,不僅進行行動策劃,還編入攻堅組,領導具體實施。
能這麼有面子,還是徐飛之前在指揮中心上的表現大放光彩。
常玉文當場拍板,抓捕行動由徐飛負責。
所幸徐飛邊防時的城市進攻戰術都沒忘,此時跟著這群武警,倒也遊刃有餘。
一行人很快準備完畢,在這雨夜中,悄悄潛入了目標附近。
“目標獨居,有特種行業經驗,目標敵人很可能存在爆炸物,威脅等級極高,有引爆可能下,可以先敵擊殺。”
徐飛把作戰規則講了一遍,面前這些年輕的面孔沉默地點了點頭。
他右手往前一指,做出了“開始行動”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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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明,男,54歲,未婚,檔案袋上的照片,是一個身量不高,模樣陰沉的中年男人。
按之前的摸排,他的藏匿點是陵曲城郊的一處廢品收購站。
而此時側門的鐵柵欄處,幾把鋼鉗悄悄夾斷了柵欄,接著,徐飛領著幾個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魚貫而入。
小隊戰術十分緊密,整個行動冷峻、安靜。
一行人利用院裡堆積的小山般廢品掩護,很快靠近了核心的那棟兩層磚房前。
王生明應該就在這裡面!
徐飛和另外一名武警分立在門口,中間還有名同志,蹲姿下,手裡提著一個大桶狀的破門器,等待指揮官的突入命令。
徐飛的右拳已經舉起,下一秒就要做出刀狀手勢,那是“開始突入”的指令。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指令,可這位歷經重重戰火的年輕指揮官。
此時突然嗅到了一絲異常的味道。
是化肥味!
和昨天爆炸案現場的那股味道一樣!
是硝酸銨加柴油!
徐飛心裡一驚。
此時這股味道混著雨水腥氣往鼻腔裡鑽。
昨天的慘狀還在腦海裡回想。
門後很可能有同樣的簡易炸彈!
想到這。
他左手持槍貼住肋側,右拳該為掌形,三指蜷起,朝身後比了個"止步"手勢。
徐飛不能冒險。
突擊戰鬥中,每個戰術決定,後果可能就是幾條、十幾條人命。
現在,徐飛掏出戰術手電,在潮溼的牆面上切出一道顫抖的光痕。
他要再次評判當前形勢。
2001年的現在,熱成像儀、單兵夜視儀等弱光條件下的戰術裝備,對國內來說還是個稀罕物。
特別是中部省份的公安和武警,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些東西。
所以,現在這種必須在弱光條件下采取的戰術行動,就極其考驗指揮官的經驗和反應。
所幸,現在徐飛具備這種戰術經驗和反應。
"絆線。"
果然,在重新預判後,他敏銳的發現了藏在這鐵門間縫中的一根小小拌線。
這是根和昨天早上那個ied(簡易爆炸裝置)中的定時器一樣的鋼琴線。
他喉結滾動,聲音壓在齒縫間。
手上做出變換隊形的指令。
身後武警立刻呈扇形散開,防彈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