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而精明的謝縈姝周旋,卻依然沒料到她這般的直接,也這般的貪心,
她顯出焦急的神色,聲音急切:“姝兒,你也得念幾分親戚之間的情誼才是。”
“我與他,不是親戚--”謝縈姝聲音平靜如同陳潭之水:“害我的,沒有資格做我親戚。”
“他一時糊塗!”周氏聲音焦灼起來,沒有了往常的慈愛,變得尖利:“你表姨--不,我表妹她嫁給了個守城門的小官,怎會有十萬兩?她在家裡快要哭死了,你通融一些吧!”
“通融?”謝縈姝冷冷地笑了:“若是他得了手,現在快哭死了的人是我吧!”
“縈姝--”周氏落下淚來,神色哀切:“你不念在親戚情分,也請念在我進了你謝家的門,疼你護你這十來年的情分吧!”
謝縈姝抬頭看她,神色中劃過一抹哀傷:“夫人,若是您對二弟二妹,也如同對我和大哥般,我自然會感念您的養育之恩。可是,他們受到的教導卻是我們從來沒有受到過的--”
周氏神色大驚,旋即又悲切起來:“你知道的,表姐走的時候將你們託付於我,我怎麼忍心斥責教導你們,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忌恨我--”
“夫人--”謝縈姝止住了她的話:“若是沒有後來的事,我也不會介意,後來的事情您是知道的--”
她沒有再說,她並不想親手揭開一切的不堪。
“謝縈姝!”周氏突然收了眼淚,斥責了一聲:“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和這件事情有關麼?我好心勸解,你倒是指責起我來了。我是怕表姐心疼兒子,著急起來報了官,查實出來對你不好,我不過是為了你為了謝府著想--”
謝縈姝仿似意料之內的笑了一下,她覺得很悲哀,剛重生的時候細想一切,她也曾以為自己是料錯了,繼母不過是個為了親生兒女著想的愚蠢的母親,現在她真正確定了,她面對的是怎樣貪婪又惡毒的人。
她嘆了一口氣,模糊的記憶中,周氏是個清純的怯生生的小姑娘,這十餘年的榮華富貴竟然將她浸染成了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