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謝縈姝好氣又好笑:“快起來回去,今日我有事要出門--”
她一邊掀開被子穿鞋子,一邊伸出手指胡亂地攏著頭髮:“昨日我還吩咐了青藤叫她早些喚我,竟然睡到了現在,她們要起疑心的。”
蕭慕晟伸手捉住她一縷青絲,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沉迷地嘆口氣,抬頭笑道:“要趕爺走,有條件的--”
他歪頭,指了指臉頰。
雖然前世是夫妻,但他覺得,她對自己,或者自己對她,都是全新的,
前世他們都在對彼此做戲,她演賢惠,他演深情,卻總是無情的。
現在這種自然的親暱,才該是恩愛夫妻的模樣。
謝縈姝嬌嗔了一聲,低下頭如了他的願,方紅著臉道:“快走吧!我倒是不怕被丫鬟瞧見,我怕被爹知道,他會殺了你的。”
他笑了一聲,嘆了口氣:“牡丹花下死--”
她伸掌捂住了他的嘴,翹起嘴巴:“不許你說死啊死的!”
蕭慕晟順勢在她掌心一觸,笑道:“你不喜歡,我就不說,我要和你白頭偕老,一起活到一百歲。”
她笑笑,起身穿好了衣服,轉頭見他已經穿好了衣服,便自然而然地如同上一世般伸出手指為他繫好了衣襟上的扣子,圍好了腰帶,又指了指被子:
“你記得帶走--”
她嬌羞的模樣讓蕭慕晟愛戀不已,他又低頭偷了一香,方滿意地離去,翻窗戶的時候轉頭叮囑:“晚上你別睡早了,等著我!”
風雪迷濛中,馬車在荒涼的山路上行走,車內,黎錦雲把謝縈姝的狐裘攏了攏:“這麼冷的天氣,在家祭奠一下也就罷了,為什麼非要出來?”
謝縈姝搖頭,傷感地道:“她死的時候託我在每年忌日時為她燒一些錢紙,不讓她做孤魂野鬼。”
“哎!可憐--”黎錦雲嘆了一口氣:“顏家獲罪抄家後,家人離散,也顧不上孤零零地死在庵中的女兒,四皇子怕更是早把她忘到了九霄雲外,還好有你,為她料理了後事,立了牌位。”
“盡點兒心吧!”謝縈姝嘆了口氣,她和前世的自己都是一樣的,固執於感情,卻沒有遇到良人,好在自己能重活一世,終獲真心,而她卻在死在這孤零零的山間,魂魄無依。
顏子茵的墳墓就在水月庵後邊的樹林中,大雪紛飛,已經將小小的墳塋掩蓋成了一片白色。
謝縈姝親手掃去了積雪,點燃香燭,青藤焚化了金銀元寶,庵中的女尼聽說相府大小姐來祭祀,趕緊送來了滿付紙馬錢糧,一同祭了燒了。
謝縈姝看著墓前荒涼的落葉,對著幽深的林子嘆了口氣道:“你好好地在這裡罷,明年再來看你。”
她命青藤給水月庵的師父送去五十兩銀子,請她遇到時節為顏子茵作法超度,
正要離開,一個小尼姑匆匆而來,合十道:“請問施主可是謝府大小姐。”
謝縈姝點頭,客氣地問道:“小師父有何事?”
小尼姑拿出了一包鼓鼓囊囊的東西,雙手奉上:“小尼受顏氏女之託,將這包東西交給第一個來給她掃墓之人,她當日道,若是不出意外,這人應當是謝小姐。”
謝縈姝心頭一動,命青藤接過,道:“顏姑娘可曾還有別的話?”
小尼姑搖搖頭:“她只嘆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謝縈姝心中一澀,勉強點頭笑道:“多謝師父。”叫青藤封了十兩銀子的賞銀,小尼姑笑吟吟地去了。
謝縈姝回頭看了看雪霧濛濛中的墳塋,更覺悲涼,不忍久留,拉著黎錦雲離開。
謝縈姝把黎錦雲帶到了蕭慕晟送的繡坊,黎錦雲也是一臉的目瞪口呆,就連那胖胖的周掌櫃,也同往常一樣站在了櫃檯後,笑嘻嘻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