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雲伸手握住初雲的手:“你們怎麼不告訴皇上,他是你們的父親,應該要保護你們才是--”
初雲滴下一滴眼淚,搖搖頭:“父皇有那麼多兒女,母親過世後,他全忘記了我們的存在,貞嬪折磨我們,不准我們和任何人說,如果說了,她就要把我們扔進井裡去。有一次,她提著我的頭髮把我掛在井邊上,哥哥跪著求她,嚇得暈過去了,那時候,他也不過才7歲--”
謝縈姝的心像被針刺般一痛,難怪他能如此狠厲,又能如此卑微。
“我們挨著打罵長大了些,有一次,貞嬪拿花瓶砸他,把他頭砸破了,她還拿碎片要刮花我的臉,哥哥暴怒起來,一把揪住她脖子差點把她勒死。從那以後,她不敢再打我們了,她把我們丟在冷宮裡,不管不問,哥哥餓得要捉老鼠吃--”
“後來,她病死了,也沒有人顧得上我們。哥哥說了許多好話,求一個太監想法子在父皇跟前提了一句,父皇才想起我們,把他送去了太學,叫我挪到了這裡--”
初雲擦擦眼角的淚珠,又道:“謝小姐,哥哥和你之間的事情,我也聽過傳聞,我不相信世人說你的那些話,我明白你定然是看出了他的冷漠和薄情,但請你原諒他吧!別看他成天對人笑臉相迎、恭恭敬敬的,只有我知道,他心頭很苦--”
謝縈姝忍不住點頭:“我明白--”
她明白了他的恨意為何會這麼的強烈。
初雲這才開心起來:“你瞧,你們好心來看我,我還專說這些--”
黎錦雲笑笑,正要出言安慰,卻突然臉色一白,身子軟軟地朝著初雲的肩頭倒了去--
黎錦雲突如其來的虛弱讓初雲一驚,趕緊扶著她問道:“少夫人,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黎錦雲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臉色慢慢地白了起來,額頭上的冷汗一層層地冒出來。
謝縈姝連忙扶著她,對初雲道:“前幾日大嫂身子就有些不舒服,這兩天天氣反覆不定,或許是著了些涼。”
初雲趕緊道:“那少夫人快躺一下,正好周太醫早上剛給我問完了脈,應該還在太醫院,我派人去請她。”
說完便差宮女去,謝縈姝上前攔著宮女道:“姑姑,你去的時候別說是少夫人病了,只說公主相請。”
那宮女答應著,急急去了。
這邊黎錦雲卻漸漸不好起來,臉色慘白如紙,昏昏沉沉地叫不應了。初雲慌了,清純的目光閃爍,如同受了驚的小兔子:“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這樣,會不會是因為陳茶?”
謝縈姝不忍而愧疚,連忙安慰道“公主莫要慌張,嫂子本來身體就不好,一會兒周太醫來看過便好了。”
她口中的周太醫是剛晉升進太醫院的一名普通的太醫,卻也是日後膽大包天敢在蕭慕晟授意下給皇上下毒的周密。
他是蕭慕晟的爪牙,也是她能利用的棋子。
初雲眼圈兒紅了,眼中水霧迷茫自責:“真的像皇姐們說的一樣,我就是個倒黴鬼,誰碰到了我都要倒黴。”
謝縈姝胸臆中酸澀慚愧,無奈搖頭:“公主,真不關你的事。”
怪誰呢?
怪她,也怪蕭慕晟,怪他們之間怨怨不解的糾纏,挾裹進了無辜的初雲,還有大嫂。
周密曾蒙蕭慕晟救命之恩,答應了要為他效力,盡力保護好宮中的初雲,此時見宮女焦急模樣,急急地就來了。
進門看見了謝縈姝,臉色一變,眼眸滑過疑惑。
初雲指著榻上臉色慘白、氣息微弱的黎錦雲,滿臉焦急:“周太醫快瞧瞧謝少夫人--”
周密上前診脈檢視,沉吟一下,轉頭恭敬地道:“謝小姐,少夫人的情形想來您心頭有數的--”
他目光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