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梟垚見完顧千俞並沒有馬上回宮,她先去看了周卿華,確認她近期無礙後又去了雲中樓。
顧千俞一直以為她在秦淵的麾下做事,她怎麼能叫顧千俞失望呢。
沈梟垚在雲中樓的懸空包廂裡坐了一盞茶的功夫,秦淵才姍姍來遲。
青雀新喪,沈梟垚打扮得十分素雅,秦淵不欲戳她的心,今日沒有著紅衣,穿了一身金線黑底的蟒袍。
忽略眼中的紅血絲,沈梟垚面上已經完全看不出前兩日的頹廢沮喪,她著了淡妝,面帶微笑地看著秦淵進門道:“還要多謝侯爺救命。”
這樣的沈梟垚讓秦淵十分熟悉,帶著前世的攻擊性和瘋魔。
秦淵沒有說話,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是沈梟垚說要見他,他便等著沈梟垚說出自己的目的。
“聽說侯爺向皇上上奏,請求出兵西羌被父皇拒絕了。”
她不是疑惑的語氣,而是陳述事實。
秦淵嗤笑一聲,諷刺道:“我一直疑惑沈姑娘的身份,沈姑娘卻一直表現出對皇女身份的抗拒,為何現在不僅積極地回宮接了賜封,又那麼關心朝事?沈姑娘的接受能力還真是強大。”
不等沈梟垚反駁,他又道:“我知道,是因為你那個義姐還是義妹死了,你要為她報仇是嗎?那你還真是講義氣有勇氣,你既不會武功,又沒有權勢,如今又患有心疾,除了你三腳貓的蠱術還有相面你一無所有,沈姑娘,你打算讓我幫你是嗎?以你的能力投靠我,這點本事可不足以我幫你。”
沈梟垚歪了歪頭笑了,她眉眼皆是風情,“侯爺,不能嗎?侯爺富貴已極,雖知能臣不能太能,功臣不能過於出頭,可侯爺還是忍不了對不對?侯爺可以做臣,但不想做窩囊的臣子,認為西羌應該是大啟的西羌,對不對?”
秦淵將視線從她面上移開,淡淡道:“那跟你有什麼關係呢?在皇權和兵權面前,你如螻蟻。”
似乎還怕不夠打擊沈梟垚又道:“自從上次汝陽公主以巫蠱害皇后,皇上覺得這種事情常人難以防備,便請了龍虎山的天師入朝,恐怕過幾日就會到了,在龍虎山的人面前,你西亳的巫醫在宮中能攪弄多少波瀾?”
秦淵在警告她,這是皇權,不可僭越。
沈梟垚撐著桌子起身,她走到秦淵面前氣吐如蘭:“侯爺是在擔心我嗎?侯爺放心,我多的是手段,我們聯手把和親攪黃了,我想知道蘇凜為何而死,侯爺可以馳騁沙場教訓教訓西羌,這是公平的買賣。”
她的手馬上就要觸碰到秦淵的臉時被秦淵一把抓住,“就算我不忙你,你也該幫我啊,上次我可是幫你找到了汝陽公主,前兩日又對你有救命之恩,況且汝陽公主死了,你不想著殺顧千俞,在這想著攪弄朝政,當真這麼大度?”
他知道顧千俞有不臣之心卻還裝模作樣,分明是等著顧千俞謀反,直接立下大功。
前世,除了沈梟垚受到天大的委屈,秦淵一直是十分會權衡利弊的性子。
沈梟垚被秦淵抓住了手也不難堪,抽回手道:“倘若我沒真心想著救青雀,那是我無義,倘若我沒能救下她,那是我無能,可是我有辦法救下她來,甚至最後差一步我就可以將她送走,脫離苦海,顧千俞和楊皇后聯手毀了她,顧千俞更是逼死了她,我不會殺顧千俞,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他,況且死是最容易,死了就解脫了,可也不會放過他,我能理解楊皇后,但不能原諒她,他們既然做了這些事,我自然要想辦法還手,無論是顧千俞的軟肋還是楊皇后的軟肋都在宮外,將目光放在宮牆裡,我一輩子也報不了仇!”
其實她完全可以不管西羌議和的事情,這與她的恩怨無關,她的目的只是叫顧千俞失去權勢,楊皇后失去楊家,可她卻執拗的要去管西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