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鶴鳴早早便到了御書房門外,已經等了一個時辰,景帝也沒有讓他進去。
他暗暗在心中盤算著,莫非陛下已經知道了昨晚的事?又或者那晟國使臣已經進宮告狀了?
“小侯爺,陛下召您進去。”
梅鶴鳴精神一振,衝太監點了點頭,然後便推門走了進去。
一襲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正不苟言笑地坐在龍椅上,兩鬢雖已經斑白,但臉龐如刀削般堅毅,雙唇微抿。
居高臨下看過來時,帶著一種常年上位者的漠然。
梅鶴鳴雖不敢抬頭看,但餘光一掃心立刻提了起來,因為那位晟國使臣也在!
看來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梅鶴鳴規規矩矩的行禮,可半晌都沒得到回應,額角的冷汗緩緩滑下,他趕緊撩袍跪下。
就聽景帝冷哼一聲:“梅卿家,朕聽說你昨晚在宴會上對使臣很是無禮,可有此事?”
這話看似是詢問,但語氣中明顯帶著責備。
梅鶴鳴趕緊叩首,“微臣知錯,實在是因昨日宴會上多吃了幾杯酒,這才失了禮數,還請陛下恕罪!”
晟國使臣站立一旁,靜靜看著他,眉頭微皺,並無太大的情緒外露。
這還讓景帝挺意外的,還以為對方會露出不屑或者洋洋得意的神情,畢竟昨晚便急急入宮,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那麼現在梅鶴鳴都跪在這認錯了,他還能這樣平靜?
見景帝遲遲不發話,梅鶴鳴連忙起身衝著一旁的使臣道:“鄭大人,昨晚的事是我們侯府失禮在先,但請念在本侯是無心之失,原諒這一回吧!”
他在面向景帝時態度謙卑,可轉頭對上晟國使臣時,雖是道歉,但腰板挺得筆直,似乎就想用兩句話打發了對方。
畢竟在他看來自己可是堂堂的安國侯,對方雖是貴客,但也只是個宦官而已。
自己肯低頭認錯,那還是看在晟國的份上,已經是給了他莫大的臉面,所以態度中透著傲慢。
鄭渠如何能看不明白,直接就把他晾在那裡了,根本不搭話。
這下尷尬的人就成了梅鶴鳴,他心裡的火氣立刻就竄了起來。
自己都沒為梅香寒的事找他算賬,他還有什麼不滿的?
這裡可是他們大周朝,難不成還要自己給對方跪下賠罪?
梅鶴鳴正要說什麼,卻聽頭頂一聲怒喝。
景帝面色不悅地看著他,“梅鶴鳴,你這麼多年依舊改不掉清高傲慢的性子,道歉竟一點誠意都沒有?來人,拖下去杖責五十!”
五十廷杖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哪怕是梅鶴鳴這樣的習武之人。
他這才後怕,連忙再次跪下,“陛下饒命,只要使臣他能原諒,無論提出什麼要求,微臣都會答應!”
鄭渠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能連夜進宮告狀,可不是為了自己。
他此番前來代表的是整個晟國,安國侯府的人敢這樣對他,不僅是對自己無禮,更是對整個晟國無禮,這才有意刁難。
就在梅鶴鳴連連磕頭時,有個小太監進來稟報。
“寧王求見!”
景帝其實也並不想打著五十廷仗,但畢竟要給人家晟國使臣一個面子,此時聽到寧王來了,他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宣!”
寧王進殿行禮,看了看晟國使臣,又看了看跪在地上臉都皺成苦瓜的梅鶴鳴。
現在安國侯府已經算是投靠了寧王旗下,這種情況下,他怎麼能不替梅鶴鳴說話?
“梅侯爺雖有錯在先,但也是無心之失,且年輕時在戰場上便落下了隱疾,若五十廷杖打下去,估計這條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