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外面似乎下起了大雨。
一整晚,梅宮雪都沒睡踏實。
皇上雖然沒有追究她誤殺宇文復的事,但也沒有放她出大牢。
至於理由,她之前就猜中了,就是那份所謂的地圖。
夢裡,她再次帶到了行刑室。
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時長了出來,可是卻被人摁著,又活活拔了一次,疼得她死去活來。
當她從夢中驚醒後,便再也睡不著了,惴惴不安地等待著。
果然,沒過多久,她便再次被帶走。
令她意外的是,這次來的是一間很乾淨的房間,甚至還有大夫幫她換了手上的藥後才離開。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
梅宮雪抬頭看去,進來的人竟是周赴,她下意識長舒了一口氣,正想喚他的名字。
可週赴看她一眼後便移開了視線,拿著一摞案卷走到了審訊桌前。
梅宮雪霎時不敢多言,低下了頭。
其實陛下會撤回對兩人的賜婚,還有一種可能,她一直不願意去想。
那就是周赴怕自己連累他的仕途,主動向陛下請旨撤婚,畢竟兩人原本就是政治聯姻。
念及此,梅宮雪強忍著心中的酸澀,面上裝作無事的樣子。
周赴翻看著手中的案卷,聲音幽幽響起。
“九個月前,趙章曾在去濱州時,將蒐羅來的所有財富以及大量兵器藏了起來,具體地點被他繪製在了一張地圖上。”
“據那些劫匪所供,趙章特意將地圖留給了你,所以那些人便想尋機會將你擄走,試過一次,但被你逃了。”
“之後,他們還想下手,奈何你一直身居侯府,最後是寧王得到訊息前去追捕,結果卻中了這些人的埋伏,而他們也趁機向朝廷提出用你做交換。”
梅宮雪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所謂的地圖,竟是張藏寶圖!
周赴這才合上案卷,抬眸看她,“本官最後一次問你,趙章所繪的地圖,到底在哪裡?”
梅宮雪袖中的手緊緊攥著,“民女真的不知。”
等了半晌,也不見周赴繼續往下問。
梅宮雪偷偷抬頭,就見周赴正在凝神思索。
“那你還記得趙章從濱州回來後,都做過什麼?”
梅宮雪是真的不願意回憶那段往事,可此時又不得不去努力回想,聲音都有著一絲顫抖。
“我只記得那段時間,他的脾氣更暴躁了,每次見了我不是打就是罵,用茶杯、用硯臺,手邊有什麼就抄起來打我,甚至還用了烙鐵…”
當說到這裡時,周赴立刻抬手示意她停下。
其實這些回答梅宮雪之前就說過,可這次重新聽,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之前忽略的點。
為什麼會有烙鐵?
梅宮雪都說了,趙章是手邊有什麼就用什麼打她,但烙鐵這種東西可不常見,很多時候都是刑部用來審訊犯人的一種手段。
個人的宅邸中若有烙鐵,大多都是冬天時用來清理炭火的。
可趙章從濱州回來時,大概是在七、八月份,正是盛夏。
誰家盛夏會用炭盆、用烙鐵?
除非,趙章並不是單純地折磨梅宮雪發洩,而是另有原因!
之前那些劫匪本來是要求用地圖來交換寧王的,但後來突然改口,直接讓梅宮雪作為交換。
會不會是因為…地圖就在她身上?
“趙章用烙鐵的時候,烙在了你身上的什麼部位?”周赴突然道。
梅宮雪下意識抖了抖,每次只要記憶觸及到那片黑暗的角落,她就會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見她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周赴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