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酒樓內。
周赴進來的時候,季雲初明顯已經喝了不少。
他漫不經心的掃了對方一眼,用腳尖勾了一把椅子過來,大大咧咧地往那一坐,“真難得啊,是你找我出來,有話快說!”
他二人,一個刑部,一個兵部,素來是互相看不上眼的。
如果說近期有什麼交集,那應該就是梅宮雪了吧!
果然,就見季雲初放下手中的酒杯,凝視他半晌才道:“你要什麼條件,才肯將安國侯府的婚事退了?”
周赴嘴角微微上揚,但眼中的譏諷卻是掩飾不住,自顧自地倒了杯酒。
見他不說話,季雲初皺眉,“我問你話呢,而且我說的是認真的,只要你肯放棄和她的婚約,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周赴一仰脖,飲下杯中酒,這才懶洋洋道:“你真是讓我覺得好笑。”
季雲初眸光一沉,以為他是在戲耍自己,可依舊是強行摁下了心中的怒火,“什麼意思?”
周赴忽然抬頭望向他,“問出這種話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你有什麼資格?”
嘲諷之意再明顯不過,意思是你不配談這個問題!
季雲初看著他那張欠扁的臉,有一瞬間真想衝上去揍他一頓。
然而,對方的話自己卻無法反駁。
季雲初手中的酒杯都被捏碎了,怒聲質問:“你都不喜歡她,也不能給她帶來幸福,不必強求,你和寧王無非是想要安國侯府剩下的勢力,只要你開出價碼來,我也可以給你們!”
周赴隨即收斂了笑意,一絲精光從眼底劃過,“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她?”
嗯?
這話什麼意思?
季雲初眯起眼睛打量起他來,冷冷道:“即便你喜歡小雪,那也是自作多情!”
自從上次梅宮雪被侯府的人拿來做交易,送給了那個宇文復後,他便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絕不能讓梅宮雪繼續留在侯府了,實在是危險!
一想到不久後,梅宮雪又會再一次被當成棋子嫁給周赴,他便難受得要抓狂。
三年前他就已經放手過一次,半年後重新來過,他一定要抓緊。
周赴似乎也有些怒氣,“我看你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她又不是物件,你問過她自己的意思嗎?與其在背後搞這麼多小動作,還不如當面問問她的想法,萬一自作多情的人是你呢?”
周赴之所以這麼有底氣,是因為梅宮雪已經選擇收下了他的訂婚信物,所以他確定對方是願意嫁給自己的。
雖然他們彼此間的感情並不深,但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季雲初卻固執道:“她喜歡的人從來都是我!願意嫁的人當然也是我!現在只是在和我賭氣罷了,你知不知道她曾經為我做過多少傻事?”
“每天清晨都會早早起來,就是因為我胃不好特意煮碗熱粥,會親手給我繡荷包,會為了哄我笑一笑,練琴練到手指被割破,哪怕流血也堅持不懈!”
以前在侯府住的時候,那幾個公子總會欺負他,只有梅宮雪會默默記住他的每一個喜好與厭惡。
她是那樣全心全意地愛著自己,以至於時隔多年,季雲初都能不假思索地說出每一件小事。
可週赴卻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他,“季雲初,你也說了那是曾經,做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季雲初身子一僵。
周赴鬆鬆垮垮地倚在身後的椅子上,又恢復了以往的散漫,但目光卻略帶挑釁的看向了季雲初。
“你不會不敢問她吧?還是以為強迫她戴上了那支你送的金簪子,她就會變回從前的樣子?”
季雲初這才後知後覺,“原來那天你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