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啊?怎麼每次外出回來都得帶點傷?
梅宮雪卻覺得還好,和刑部相比,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等上完藥後,紅袖有些欲言又止,“小姐,有件事…”
梅宮雪腦子裡還想著宇文雅和她說的話,隨口道:“說吧!”
“王師傅說軟甲才做到一半,錢就不夠用了,所以想問問您的意思,還要不要繼續做了?”
繼續做,肯定是得添錢的。
可是小姐和周大人的婚事已經取消了,軟甲本是當做定親的信物準備的,那現在…
梅宮雪沒想到是因為這件事,沉思片刻,還是道:“上個月胭脂鋪的盈餘,加上這個季度收的房租,你都交給王師傅吧!”
這話便是要繼續做的意思。
“小姐,那可是不少錢呢!”
梅宮雪當然也知道,但還是決定要把軟甲完成。
雖然婚事取消了,但之前人家給自己的藥,她卻是吃了。
所以,她不想欠人情。
等交代完後,梅宮雪突然又道:“紅袖,府裡這幾年一直在辦花火宴嗎?”
“當然,雖然很破費,但二小姐喜歡啊,所以這三年在她生辰時都會舉辦。”
紅袖說到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話多了。
梅宮雪點頭,“原來是這樣。”
丫鬟將晚飯端上,但她一點胃口都沒有,有些無力地躺在軟榻上。
還記得十三歲生辰那年,嫂子問她想要什麼禮物,她立刻說自己喜歡看漂亮又絢麗的煙花。
可大哥知道後立刻就否決了,“一下子買那麼多煙花,實在太鋪張了!”
二哥也勸她,“冬季放煙花太乾燥,容易起火。”
三哥也不贊成,“前一陣過年,外面不總放煙花嗎?你都看不夠啊!”
結果她的提議就這麼被否決了。
誰料晚上的時候,梅香寒也說自己想看煙花,結果三個哥哥立刻就同意了。
但最後,被爹爹制止了。
梅宮雪知道爹爹這樣做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太失落。
因為若放了,那便是隻屬於梅香寒一個人的盛宴!
想不到,在自己離開的這三年裡,梅香寒終於可以如願。
呵,竟還是自己妨礙了她!
梅宮雪輕聲笑了出來,笑得有些無奈和心酸。
又要到十五了,今晚的月亮還挺圓的。
梅宮雪心裡煩悶睡不著,便穿好了衣服,一個人在院中四處逛逛。
正好快要開春了,沒那麼冷。
她一個人緩緩走過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想起了自己剛被父親帶回來後。
從那時起,她就百般遷就梅香寒,努力地想做個哥哥們口中懂事的妹妹。
因為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從他們的眼中得到一份讚許。
那時,她還天真地以為,自己終於找回了親情。
但其實,很多都是假象而已。
“大晚上,你唉聲嘆氣地做什麼?”一個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
梅宮雪嚇了一跳,所有的傷懷瞬間收起。
月光下,樹上不知何時坐著個男子,藉著夜色的掩護,他幾乎和樹融為了一體。
就那麼鬆鬆垮垮地倚在樹幹上,髮帶被風吹得輕輕飄動,看向梅宮雪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