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搞亂搞怎麼了,我又沒結婚。”
這話其實沒什麼毛病,只是落在陸暉耳朵裡無異於揭醜。
誰叫他結了婚還跟人胡搞亂搞呢。
陸暉惱羞成怒,又想動手。
陸馳不閃不避。
幾個巴掌而已,既不傷筋也不動骨,不讓陸暉把這股邪火發出去,下次還會沒完沒了的鬧。
他沒那麼多精力浪費在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上,早結束早好。
陸馳站著不動,腰背筆直,眼神淡漠,陸暉高高舉起的手反倒落不下去了。
他像是突然一下子意識到陸馳長大了。
雖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沉默寡言,但是沉默不代表順從。
唐麗萍隔在兩人之間,用力把陸暉推開,“得了吧,你也就會跟我們耀武揚威,在陸騁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說完轉過身,推著陸馳上樓。
把陸馳送回房間,她又去找了冰袋來,用柔軟的毛巾包裹著,敷在兒子腫得更明顯的臉上。
“兒子,別怪你爸,很多事你不知道,爸爸媽媽也沒辦法跟你明說,總之你得明白,凡事不能看表面,你爸和陸騁媽媽……唉!”
唐麗萍欲言又止,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
儘管婚內出軌知三當三都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但在兒子面前,她還是要美化一下。
陸馳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這類似的臺詞,他已經不記得聽過多少次了。
小時候,他被同學追著罵野種,那些小孩兒指著他的鼻子說他媽是小三,還是逼死陸騁媽媽的殺人兇手。
小孩子總是本能的維護媽媽。
小小的他跟對方打架,一個人單挑別人一群,最後被打得頭破血流。
對方家長攝於陸家威勢,道歉態度極好,提著大包小包來醫院探望。
結果他去趟廁所回來,就聽到他們說,一個小三帶著個野種也敢出來招搖過市,真不知道哪來那麼不要臉的人。
那是陸馳第一次認識到,原來人有兩幅面孔。
他抱著媽媽委屈大哭,當時唐麗萍就說:“小馳啊,你還小,媽媽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真相往往掌握在小部分人手裡。”
陸馳已經不記得在這二十多年裡,自己追問過多少遍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樣,但始終沒有得到明確的回答。
再後來,他就不問了。
唐麗萍被兒子看得心慌,又不想表露出心虛,只能裝作問心無愧的樣子硬挺著承接下他的目光。
陸馳垂下視線,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從唐麗萍手裡拿過冰袋,“你出去吧。”
唐麗萍站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拉過椅子在對面坐下來,“兒子,你告訴媽媽,到底是不是女朋友。”
陸馳靠在床頭,大長腿交疊,冰袋放在肩上,歪著頭把臉貼上去,懶懶的垂著視線,“不是。”
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起,唐麗萍有些緊張的問:“也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女孩子吧?”
陸馳沒有馬上回答。
亂七八糟嗎?好像真有點。
但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光是‘白吃’不負責這一點,他就不配遇到好女孩。
但他還是給出了唐麗萍想聽到的答案,“不是。”
免得她繼續問個沒完。
唐麗萍鬆了口氣,“那就好。媽知道,你這麼優秀,又是陸家二少爺,肯定會有很多心思不純的女孩子上趕著往你身上貼。她們不要臉,咱們可不能自跌身價,你放心,媽都給你安排好了,全是閨秀名媛,你可勁兒選,隨便哪個都比那個姜寧強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