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離開某個地方,又去到某個地方,總是有原因。
行為總是比語言更加誠實。
想探究原因,不用多問,只需要看他做了什麼。
夏雷在雲來縣只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教出了一個姜寧。
姜寧不是個自戀的人,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世界中心,別人都該圍著她轉。
她之所以這麼說,是把和夏雷有關的往事說與陸騁聽後,兩人討論許久得出的結論。
這個結論就像纏在毛線團裡的線頭,只需要輕輕一扯,思路就變得清晰起來。
她清楚的記得,第一眼見到夏雷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雙槓上玩。
夏雷衝她笑,並徑直朝她走來,她有點害怕,馬上翻下雙槓跑到小夥伴們身邊,這才有了後面一堆小孩兒騙光他的糖。
這麼多年,除了她,也沒聽說夏雷在江城有什麼親朋好友。
為了收徒,從雲來縣跑到江城,又剛好跑到花園小區,收了她,這也太湊巧了。
而且誰家正常人收徒會拿著糖滿大街找小孩?
只有一個解釋,夏雷當初就是奔著她去的。
姜寧望著夏雷,等著他的回答。
明亮的大眼睛裡有期待,有好奇,還有些忐忑,手心裡甚至滲出些許溼熱。
她和陸騁分析出一個大膽的猜想——關於她身世的猜想。
一個五歲小孩,社會背景簡單,除了身世,她想不出夏雷還能因為什麼特意來到她的身邊。
總不能就看著這小孩兒可愛漂亮閤眼緣吧?
“是為了我吧?”
夏雷一直不說話,姜寧又問了一遍。
她看到夏雷蒼老渾濁的眼睛迅速泛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夏雷舔了舔因緊張而乾燥的嘴唇,幾度想開口,都因為心中劇烈翻湧的情緒而說不出話,只能緊緊握著姜寧的手,一時間老淚縱橫。
陸騁端著牛奶站在包間門口,聽到裡面隱隱傳出哭聲,緩緩收回打算敲門的手。
這牛奶應該是送不進去了,他轉過身,想端回前臺去,冷不丁看到走廊前方站著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夏明哲。
陸騁邁步走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此刻的夏明哲身上多了幾分人味兒,不像之前幾次碰到,理性自持得像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可能是沒穿西裝的原因?
“夏總。”陸騁主動打招呼。
夏明哲定睛打量著他,微微頷首回應。
陸騁推開旁邊的包間門,開啟燈,“進來坐吧,他們應該還得有一會兒。”
夏明哲正有此意,“好!”
“喝點兒什麼?”
夏明哲看向他手裡的牛奶,“這個就行。”
他是專程進來找陸騁的,又不是來喝東西的。
兩人坐定,夏明哲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聽老爺子說,陸總和姜寧結婚了?”
陸騁點頭,“對。”
夏明哲勾起嘴角輕嘲,“陸總夠低調的,這是怕錦城名媛們傷心嗎?”
隱婚這種事,無外乎兩個原因,要麼還沒玩夠,要麼覺得對方拿不出手。
不管哪個,在夏明哲眼裡都代表陸騁對這段關係的不認可,又或者是壓根兒沒有打心底裡接受姜寧。
說白了,就是受荷爾蒙支配的快餐式愛情,走腎為主,走心為輔。
陸騁苦笑,話裡帶著幾分無奈,“夏總誤會了,我恨不得天天在御景大廈外面的巨幕上播報我和姜寧的婚訊,路過的狗我都想給它一根貼了喜字的大骨頭,但是沒辦法,她是一家之主,我說了不算。”
他說得情真意切,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