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方總,我是新來的姜寧。”
工藝部總監,那就是她最頂頭的老大。
她大概明白氣氛為什麼會一下子變得這麼微妙了。
方垚衝她笑了笑,聳著鼻子,湊近桌面上給姜寧倒的那杯咖啡聞了聞,“香啊康哥,這麼好的豆子,給我來點兒唄。”
康澧半真半假,“連咖啡都喝不起了?”
濃郁的咖啡焦香之下,硝煙氣息逐漸明顯起來。
方垚不置可否,自行去茶水臺倒了一杯,淺啜一口慢慢品嚐,忽而轉向孫婧,“孫經理也是來喝咖啡的?”
孫婧焦爛了臉,尷尬賠笑,恨不得原地隱身。
方垚又轉向姜寧,“下班了不回家吃飯,打算喝咖啡管飽?”
姜寧敏銳接收到訊號,衝幾人頷首,“那我就先走了。”
她是來做漆器的,對其他的事完全不關心,更不想攪入紛繁複雜的職場爭鬥中。
回到家,姜寧把鞋一蹬,窩進沙發裡,一動也不想動。
但飯還是要吃的。
拿手機點外賣,剛下好單,安歌的電話打過來。
“第一天上班,怎麼樣啊?”
姜寧望著天花板嘆氣。
她沒法說陸騁的事,只能把下班前康澧辦公室的事兒說了一下。
安歌笑道:“我也覺得,你要是不做漆器,當銷售應該也不錯。”
外貌優勢也是優勢,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對漂亮的人就是有優待。
姜寧煩躁的揉眉心,“我再說個事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安歌,“我知道,你以後不能接我這兒的單了嘛。”
姜寧靠著扶手坐直,“你知道?”
安歌正在煎牛排,開了擴音,聲音夾著嗞嗞啦啦的崩油聲遠遠傳來,“拜託,我是專業的好嗎,九品齋是這個圈子裡的行業風向標,我能不知道他們的規矩?”
九品齋在職的漆藝師,嚴令禁止以任何方式接私單,尤其是打著九品齋的旗號去接單,一旦發現,不僅立即辭退,還將面臨高額賠償。
這些條款都是白紙黑字寫在合同裡的。
姜寧揪著靠枕的一個角,心情複雜,“你怎麼不早說……”
孫婧跟她說完,籤合同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叛徒,背叛了和安歌說好的要一起發家致富奔小康的約定。
安歌在鍋裡放上兩支迷迭香,輕笑,“我說了你就不去了?”
姜寧,“那不能。”
“那不就得了?說了,除了能給你製造困擾和糾結,毫無意義。不過你放心,我研究過他們的條款,你之前做的那些還是可以交給我代理,九龍漆盤的修復也不影響。”
這些都是在姜寧入職九品齋之前發生的,不受合同制約。
姜寧淺淺呼氣,心裡稍微好受了些,“那就好。”
安歌說:“好個屁好,吃飯沒?吃了飯趕緊去修盤子,已經不能帶我發財了,還不給我兢兢業業站好最後一班崗?”
姜寧忍不住笑出聲,“我外賣還沒到呢,你周扒皮啊?”
兩人笑鬧一陣,掛掉電話,姜寧一邊等外賣一邊刷朋友圈。
簡書顏和紀思思兩個無業遊民,先約著去看了xS的演唱會,昨晚又拽著周知航夜爬圭峰山。
拍了美美的日出和雲海,唯獨三個人潦草得像是剛從垃圾桶裡爬出來的,美顏都救不回來的那種。
簡書顏和紀思思的朋友圈大同小異,只有周知航發了張自下而上的‘光頭強’嚴詞厲色罵人的偷拍照,艾特那倆並配文:瞧瞧你倆做的孽。
光是看他們互動,姜寧都忍不住笑出聲。
再看自己,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