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樣的補藥,買了又捨不得吃,有些放了幾年都沒吃完。
也不知道是儲存不當還是過了保質期,又或許藥材本身品質就有問題,總之補藥變毒藥,就這麼把自己給補得肝中毒了。
一身蠟黃,連眼白都是黃的,有一項檢查指數高出正常值上千倍,醫院直接下了病危,韓放幾乎是奔著見最後一面趕回來的。
老兩口捨不得請護工,在他回來之前,一直是姜寧陪著韓媽在醫院照料。
韓放回來後,姜寧得空回家補覺,睡醒起來天都黑了,她想著去醫院看看,當然主要還是想跟韓放在一起待會兒,結果一出電梯就看到了在跟鄰居聊天的韓放。
問他怎麼不上去,他說剛來,旁邊鄰居拆穿,說他來了快一小時了,沒上去是怕吵到女朋友休息。
看,這就是男人!
對她呵護備至的同時,半點不影響他搞大別人的肚子成為別人的丈夫。
電梯開門有提示音,眾人扭頭看到是姜寧,立馬安靜下來。
姜寧大大方方走過去打招呼,最後才看向韓放,眸中笑意散去,換成明顯的警告。
在場都是‘小區情報組織’的資深成員,也都是多年的老鄰居,其中不乏爺爺奶奶在世時的棋友釣友牌友花友。
她並不在意別人口中的自己是什麼樣,但必須得顧及爺爺奶奶的顏面。
要是她壞了名聲,別人會說是爺爺奶奶沒教好。
不能讓倆老的人都不在了還要被人扒出來貶損。
垃圾箱在十米開外,姜寧拎著垃圾往前走,韓放緊跟過來,聲音急促又剋制,“寧寧……”
“叫什麼寧寧,跟你很熟嗎?請叫我姜小姐,要不然跟著你老婆叫我姜同學也行。”
姜寧冷著臉,說出的話也冷冰冰。
她聲調不低,一時沒壓住情緒。
沒有誰離不開誰,她可以接受好聚好散,實在是韓放這一手操作太惡劣,總有一種跳起來踩她臉踩完還問蹦的高不高的既視感。
樓棟大廳外,姜寧爺爺的釣友張老頭兒輕咳一聲,把一眾人招呼走了。
韓放追上去攔在姜寧面前,“好好好,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是我對不起你,你說什麼都行,實在不解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我求求你,不要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來賭氣好不好?”
小區內路燈偏暗,加上今夜風大,遛彎兒的人少,四下裡空寂無人。
姜寧盯著他的臉,光線昏暗看不真切,只覺得陌生。
從大一到工作,從同校到異國,從十九到二十六。
他是她的青春懵懂,也幻想著今後能跟他柴米油鹽。
結果,就這?
姜寧輕聲嗤笑,“你用什麼身份和立場來說這樣的話?被資助者和資助者,還是老同學?”
韓放垂在身側的手倏然握緊,幾度欲言又止,半天憋出來三個字:對不起。
姜寧昂著頭冷眼睥睨,“你確實應該說對不起,但世界上最沒用的話也是對不起。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跟我交句實底,讓我知道一下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頭頂綠光的。”
四目相對,韓放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說話。
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答案,看來這個時間點比她猜測的還要早,早到他沒辦法啟齒。
“呵!”
姜寧扭臉看向別處,聲音裡帶著嘲諷。
不是嘲諷對方,而是嘲諷自己眼盲心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