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空洞地盯著牆角。他的腦子裡像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那個他一直看不起的二流子,竟然考上了童生!而且只念了五年書。好像有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發子,吃飯了。”
他盯著老孃送來的糙米湯,窩頭,燉白菜,眼神陰騖,二娶的媳婦,又被他打回孃家了。自從去年,他被大夫診斷說弱精症後,她每次被打,就會跑孃家,每一次回去,沒個兩三個月她不會回來。
他不懂,為啥老天爺要對他如此殘忍,他還不夠慘嗎?
他不能讓女人懷上孩子,他一輩子都不能有娃,他會絕後。
就算他再努力抄書,再努力掙錢,又有啥意思?
反正他這一輩子,沒任何指望了。
還有崔荷花個賤人,他不能讓她懷孕,所以,當年,被他打掉的孩子哪來的?她揹著他偷人了,他卻把她放走了不說,還給了她銀子,給了她住處。隨後,還嫁給了姦夫,用他給銀子過好日子。
崔家,把他耍的團團轉!老鰥夫,更是拿他當猴耍。
夜深人靜,每每想到這些,他就夜不能寐。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活在地獄裡!這些人,全都該死!
宋氏出門,關上門,心裡一陣酸楚,捂住嘴,偷偷哭泣。
她家發子真的太可憐了!怎麼就能這麼可憐?
好不容易,花了二兩銀子,娶了個合心意的黃花閨女,滿心歡喜的等著抱孫子,誰知道,兒媳婦的肚子,和前頭那個一樣,就是沒動靜。
可是,前頭那個最後還是有了動靜的,帶去城裡看大夫,大夫說她身體很好,一點毛病都沒有,勸她別急。
好吧,不急不急,又過去一年,依舊沒動靜,兩年了,老母雞都不知道能孵出多少個蛋,她能不急嗎?
於是,再次帶兒媳婦去看大夫,回答依舊是她沒毛病卻跟她說,讓她帶兒子來看看。
她帶過去,啥都沒多想,對兒子她有信心,畢竟,崔氏懷過了麼。誰曾想,大夫說,兒子是什麼弱精症,孃胎帶來的體弱,不能讓女子受孕。
當時,說是五雷轟頂也不為過,她直接刺激過度,暈了過去。她所有的期望,全沒了,他們王家大房,絕後了!
崔氏已經和離,他們想去鬧,可顧及到兒子的面子,不敢鬧。
兒媳婦也在醫館,當時聽到後,人就呆住了,然後就是痛哭,哄回家,哭了好幾天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以前還算乖巧懂事,也能幹,自打那起,變著法子和她兒子吵架。
兩人的屋裡,不是吵就是打,一打她就跑回孃家,從一開始住兩三天,到現在,幾個月都不願意回家。
她懷疑,她要不就是外面也有了人,要不就是逼著他們家休了她。畢竟,只要他們不放手,她怎麼也蹦躂不起來。
有了崔荷花的前車之鑑,想讓他們放手,下輩子!拖,也要拖死她!
當年,娶她,和賣給他們家差不多。
宋氏面上浮起陰狠之色,進了他們家門,就是他們家的鬼,買來的賤人,必須伺候她兒子一輩子。
這兩年,她可沒虧待過她,對她太好,反而讓她忘了之前在孃家受的罪。
人呀,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犯賤!
還有那個崔氏,真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把他們全家當傻子,現在和老鰥夫在一起生兒育女,她不配!
老鰥夫,她肯定,就是給他兒子綠帽子的姦夫,要不然,絕不會在她和離三個月後,就上門提親,立刻就成了親。
姦夫淫婦,就算她拼了命,也不會讓他們得了好。
晚上的席面,下午就開始了,其實,一天就沒停過。
方有財考慮到有些人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