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在看手下人拿來的賬本,這個月砂石的交易量不大。雖然也能養活手底下一百號人,可是對於習慣了來快錢的眾人來說,每個月那點死工資根本就不夠用。
他放下賬本,揮揮手,讓助理出去。順手拿出一本財經方面的書看,眼睛看著,腦子裡卻在梳理身邊可以結交的人。
他這個人有個優點:抗壓能力強,思緒越亂,表情越淡。
“鈴……”電話鈴聲響起,他放下手裡的書,慢條斯理的拿起話筒:“喂,這裡是青龍砂石廠,哪位?”
黃麗雖然一直都有胡?的聯絡方式,但這還是第一次打過來,心裡不由得有些緊張:“喂,胡哥,我是黃麗。”
胡?渾身的氣勢頓時一收,變成了那個溫潤如玉的君子,聲音裡都透著一股溫柔:“阿麗啊,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他這個廠剛成立沒幾年,能把電話直接打到他面前的不超過二十個,黃山兄妹算一個。
“胡哥,”黃麗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想到上次大哥黃山和她聊過的胡?的近況和困擾,她又鼓起了勇氣說:“同河鎮上開發溶洞的考察隊隸屬於建業集團,不知道胡哥您有沒有聽說過?”
胡?手裡把玩著兩個山核桃,漫不經心地說:“建業集團?專案經理錢明?”
黃麗眼睛頓時睜大了:“胡哥知道錢經理?”
胡?一手把玩山核桃,一手握著話筒,帶著些笑意:“上次有個朋友介紹過,不過時機不湊巧,沒見上。”
黃麗就有些沉默了,胡哥這意思是不想見吧!要不還是不提這事兒了?可是,她既然答應了錢經理,不管成不成也得問一下吧!
黃麗正在天人交戰之際,胡?開口了:“他找到你了?”
隔著電話線,黃麗感到自己的臉皮好像有點發燒,她不好意思地說:“胡哥,錢經理確實跟我說過想讓我引薦的事兒,我……”
“行,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黃麗耳朵裡聽著,腦袋卻沒轉明白:“啊,胡哥,你說什麼?”
胡?突然就笑出了聲,這阿麗還跟小時候一樣,一緊張就聽不明白別人說話。
他好暇以整地坐著,認真地對她說道:“我說好,可以見。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黃麗連忙說道:“胡哥,今天晚上六點在國營飯店,您有時間嗎?”
“行,我會準時到的。”聽著話筒裡黃麗的歡喜雀躍,他不禁陷入了回憶裡。
黃家和胡家都是雙福鎮豐收村的,兩家的房子都修在山腳,一南一北,中間就隔了一塊一畝多的。
黃山和胡?年齡差不多,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黃麗比黃山和胡?小上兩歲,經常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面跑。
黃山小時候還是很喜歡妹妹黃麗的,就是覺得她太小了,一起去玩的時候跑也跑不過,經常拖後腿。
胡?的媽姓毛,當年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流落到林家村,後來又因為特殊的原因嫁給了胡?他爸。
嫁給胡?他爸後,他爸依然不上進,還是整天在街上混。
毛家姑娘是個知識分子,有文化有教養,做不出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兒。
胡家的人不成器,她不願意搭理胡?他奶和他爸,就經常來找黃母。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朋友。
毛家姑娘生下胡?沒幾年,她家裡就來找到了她,要把她帶回城裡去。
要走那天,胡?他奶死活不讓她把孩子帶走,沒辦法,她只好自己回了京市。
走前,毛家姑娘把身上所有的錢和票都給了黃母,讓黃母幫忙照看下胡?。
剛回京市那幾年,她每年都會給黃母寫兩封信,寄兩百塊錢來,拜託黃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