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明白宋家要的是什麼嗎？宋家設這個局，是要我們在兒子前程，和南姝的婚姻之間做選擇！要麼……兒子名聲被毀！要麼……讓宋家子成為南姝的贅婿，讓他們家的女兒進我姜家門！如此我們姜家就再也甩不脫宋家了！”
姜裕行越是在這個時候，反倒越是冷靜。
姜夫人露出震驚的表情，隨後唇瓣囁嚅著開口：“若是老三成親之後，把宋家的女兒抬進我們姜府也不是不行，找個院子養起來就是了！至於南姝……南姝……”
將宋南姝的名字唸了幾遍，姜夫人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抬頭看向姜裕行。
“那宋書禾我們也查了，是個品行不錯的孩子！今日在姜家對老三也是百般維護！而且……南姝不見的就不願意！不是說宋書禾與南姝有情嗎？”
姜裕行看著自己的夫人，嘆了一口氣……
事情一步錯，步步錯，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有他因心軟對妻子的放任之過。
“夫君，哪怕你休了我呢！可老三是你唯一的嫡子！你得為了老三的前程著想啊！”姜夫人膝行上前，伸手扶住自家夫君的膝蓋，“夫君，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姜夫人說話的，何嘗不是姜裕行猶豫原因呢。
他就這麼一個嫡子，雖然不是出類拔萃，但和京中那些紈絝比起來，也算是……聽話。
看出姜裕行的遲疑，姜夫人仰頭含淚同夫君說：“等南姝回來！事情都告訴南姝，說不定南姝願意呢！事情不就都解決了！”
一個是自幼長在身邊的嫡子，一個是愧對多年且對皇帝有恩的親生女兒。
姜裕行很快便做出抉擇，他垂眸看著自己的妻室，伸手握住妻室扶著自己膝蓋的手，將人扶了起來，表情未變。
“從今日開始，你禁足！”姜裕行緊握姜夫人的手，“不論是老三的事，還是南姝的事，還是阿璃的事，都有我處置，你不要過問，否則……”
姜夫人看著姜裕行神色不變的眸子，竟打了一個哆嗦。
他們夫妻多年，一直很是恩愛。
不知多少手帕交私下裡羨慕過她嫁了一個世上頂好的好郎婿，可此刻……一直對她千依百順的好夫君，竟用那樣冷肅的目光瞧著她。
“否則，我說休妻便不是氣話了。”姜裕行道。
姜臨陽抬頭看向父親：“父親，這事是我自己對宋家毫無防備，不是母親的錯！您……”
“老三！”姜夫人斥了姜臨陽一聲，又點了點頭。
姜裕行看向跟隨姜夫人而來的嬤嬤：“扶好你主子，回去吧！”
姜夫人走後，姜裕行才看向自己的兒子：“你能把這件事和為父說清楚，寧可捨棄前程也不願意連累妹妹，這很好！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這也是這麼多年……為什麼你不如你二哥出色，可為父一直看重你的原因！”
頭一次聽到父親這麼直白說，他不如那個庶子，姜臨陽身側拳頭收緊，將頭垂的更低。
“是兒子對不住父親，辜負了父親的期盼！”
“沒什麼辜負不辜負，你在你的能力範圍內已經做到了最好！日後多長些心眼，別再被人算計了！”
聽不出自己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姜臨陽看向自己的父親：“爹……”
姜裕行站起身來，走至姜臨陽的身邊時，拍了拍姜臨陽的肩膀，又嘆息著拂過他的發頂，離開書房。
姜臨陽扭頭看著父親的背影，一時間竟弄不清楚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
父親這是要將他除族，還是要為了他的前程犧牲他的妹妹宋南姝的婚姻？
可對姜臨陽來說，若是宋南姝不願意讓那宋書禾成為她的贅婿，他即便是除族離開姜家，也絕不會犧牲南姝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