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姝放下瓷碗，像不認識柳雲珩般看著他。
“補償？且不說我江南的鋪子未曾用姜姑娘給的方子，我也不認為我欠了姜姑娘什麼，竟需要用我手上最賺錢的鋪子去補償。”
宋南姝不欠姜箬璃什麼。
認真計較起來，誰欠誰還不一定。
“你我夫妻一體！如今阿璃為了我回來，我棄她於不顧留在你身邊，我們給阿璃補償難道不應該？”
柳雲珩被宋南姝的聲音和眼神刺痛，也像是不相信宋南姝會這麼看重那些鋪子。
“南姝……阿璃是我曾經深愛過的人！難道，你讓我就這麼對阿璃不管不顧？我已經決定要留在你身邊，不過是要江南的鋪子而已，能幫阿璃圓謊，也能讓阿璃不受姜家人懷疑，不受京都其他人議論，你給她有何不可？為何氣量如此小？你從前並非這樣貪財計較之人！”
宋南姝都要被柳雲珩的話氣笑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笑不可笑！
惦記別人東西的人不貪財。
她不願送出自己的東西，就是貪財？
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宋南姝都懷疑柳雲珩是不是被姜箬璃給下降頭了！
只要是面對姜箬璃的事，柳雲珩都會像變一個人！
“柳雲珩，你不必如此委屈，姜姑娘為你回來，不是為我回來，你欠了姜姑娘的，但我不欠，且從頭到尾，我也都未曾阻止過你娶姜姑娘！”
宋南姝說著，看向柳雲珩的眸色都冷了下來：“我揪著你不放了嗎？和離書我沒給你嗎？和離二字我說的還少嗎？”
柳雲珩今日在姜家難受，回來後母親也找他麻煩，現在連宋南姝也不理解他。
他終於壓不住翻騰的怒氣，猛地站起身：“宋南姝，你……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儘管阿璃是為了我捨棄一切回來的，可我現在還在盡力想辦法彌補阿璃，只為和你白頭到老，你卻只想著與我和離，讓我娶阿璃！”
說到這裡，柳雲珩聲音都染上了哽咽之音。
他用那雙通紅的眼惱怒瞪著宋南姝，好似宋南姝負了他。
“鈺王之亂，你我生死與共是假的嗎？生死一線之時……你是怎麼和我說的！你說不想讓心悅我這個秘密帶入墳墓，你說從我在山匪手中救下你開始，你便傾心於我，答應和我假成親也不單單是為了借柳家的勢為宋書硯拿到你養母的嫁妝，你是想著有一天能與我做真正的夫妻的！”
“宋南姝，我信了你！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哪怕阿璃回來了，我還在想著一輩子與你在一起！你卻把我往外推，三番兩次提和離！侯府的中饋丟開不管，不過要江南的鋪子你就又拿和離威脅！我這個人，還有你對我的喜歡……在你的心裡居然還沒有鋪子重要！”
宋南姝看著情緒激動越來越激動的柳雲珩，心卻無絲毫波瀾。
她甚至已經分不清，柳雲珩這是在胡攪蠻纏，還是軟硬兼施。
她是喜歡過那個在山匪手中救下自己的柳雲珩，喜歡那個知道女子在這世道不易的柳雲珩。
喜歡那個鮮衣怒馬驚才絕豔的少年郎。
但她喜歡的……絕不是眼前這個，為了姜箬璃是非不分的柳雲珩。
宋南姝不是能服低做小之人，更不是誰都能予取予求的人。
“我提和離不是威脅，從姜姑娘回來那一刻，你我……就註定沒有結果。”宋南姝白皙精緻的五官無波無瀾，“姜姑娘一旦回來，她為你跨越時空而歸的事，就永遠橫亙在我們之間！所以除了和離你我別無其他結果。”
宋南姝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被選擇過。
所以也不相信，自己最終會被選擇。
在姜箬璃和她之間，她的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