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珩低著頭:“南姝並不想與姜家扯上關係,畢竟這是南姝自己的事情,我總得尊重南姝的意願。”
“真是蠢貨!”安遠侯又訓斥了一聲,簡直被氣得頭疼,“為了柳家前程,為父連你姐姐、你和自己都算計了進去,你若是能早告訴為父,宋南姝的父親是姜尚書!我們家的路只會更順!你姐姐在宮中的日子也會更順!”
柳雲珩拳頭緊握,低著頭不吭聲。
當初他見宋南姝不想認姜家,便選擇將此事隱瞞住,也是為了不讓父親再拿宋南姝的身世謀算什麼!
宋南姝嫁入安遠侯府這麼多年,勞心勞力,明裡暗裡為安遠侯府賺的銀子已經夠多了。
安遠侯在椅子上坐下,看著低頭不語的柳雲珩,滿目的無奈:“是不是心軟的老命病又犯了?”
柳雲珩面向父親,低著頭不敢看父親的雙眼:“父親,南姝一向是說話算話之人,只要我們把南姝要的東西給她,她一定會把信還給我們!若是我們貿然對南姝出手……您是知道姜尚書的,姜尚書為了子女,是很能豁得出去的,況且……當年救下陛下也有南姝的功勞!”
柳雲珩實在是怕自己父親一言不合,就要了宋南姝的命。
安遠侯深深看了柳雲珩一眼,手指撫摸著座椅扶手:“一會兒,我親自去見一見宋南姝!”
柳雲珩神色有些緊張:“父親,南姝要的不過是一顆救命丹藥與和離書,給她就是了!你若是去試探,惹急了她……”
“你緊張什麼?她好歹做了我們柳家這麼多年的兒媳婦,我還能吃了她?”安遠侯站起身來,“從今日開始,你好好去神衛軍當值,其他事……你不必操心!自有為父!”
“父親!”柳雲珩跪在安遠侯面前,攔住安遠侯去路,“求父親,無論如何……請您看在南姝這些年在柳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不要對南姝下殺手!”
安遠侯深深看了柳雲珩一眼,抬腳朝門外走去。
“父親!”柳雲珩喊了一聲。
安遠侯踏出柳雲珩院門時,安遠侯夫人才剛趕到門口。
“夫君!”安遠侯夫人喚了一聲,目光中難掩對自家夫君的懼怕。
安遠侯冷眼看著安遠侯夫人:“我才離家三個月!三個月你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我早告訴過你……對待兒媳婦兒要寬和!我們正是用宋南姝的時候!你都幹了什麼!你自己說……是不是你看到那個姜箬璃回來了,攛掇著兒子娶平妻的!那個姜箬璃回來當天在咱們侯府過夜的訊息,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安遠侯夫人被訓得心裡害怕,握住劉媽媽的手,身體向後傾,不住地縮著脖子躲避安遠侯視線。
“我……我原先就是覺得姜箬璃是姜尚書嫡親的女兒!只要對外傳出姜箬璃在咱們侯府過夜的訊息,那就可以娶姜箬璃為平妻,對我們安遠侯府的前程有好處!”
“蠢婦!你就是個蠢婦!”安遠侯一直都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失敗,就是娶了一個蠢鈍如豬的夫人,“那姜裕行是什麼人,你派人傳出他女兒在咱們侯府過夜,他不會記恨侯府?現在好了,弄巧成拙,還把真正的姜府嫡女丟了,讓陛下賜婚了一個假的!你滿意了!”
侯夫人也後悔不已:“我也不是有意的,主要是……宋南姝和珩兒成親這麼多年也沒有個孩子!我也是為了侯府的血脈著想,想著要是把姜箬璃娶進門,那咱們侯府很快就能有後了!”
安遠侯心口都氣得疼,他用食指指著侯夫人……
侯夫人忙說:“我已經從女兒那裡把藥取回來了!我也知道錯了,侯爺……您就別怪我了!”
半晌,安遠侯終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便拂袖離開。
安遠侯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來,這會兒甚至顧不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