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皇帝開口,那她就沒有了和離的餘地。
她無權無勢,身後也無任何倚仗……
只能以身世博同情,讓皇帝感同身受,從而為自己掙得和離機會。
“棄我者,我亦棄之……”皇帝口中念著宋南姝剛說過話的,恍惚了一瞬的視線又落在宋南姝身上,“你是個有骨氣的,朕很欣賞。”
“陛下,此事南姝本應深藏心底,絕口不提,但陛下面前南姝不敢有所隱瞞,我寧死不與姜箬璃同府而居,寧死不願與姜家扯上分毫關係。”宋南姝再拜,“請陛下允准南姝和離!否則……南姝只有死路一條。”
“螻蟻尚且偷生,這話……還是當初你用來勸慰朕的。”皇帝終於還是鬆了口。
“罷了,你身世複雜,朕不好多言,和離之事……你與雲珩自行定奪,只是長街之事朕不希望再發生,雲珩為人朕很清楚,斷不會做出殺妻奪產之事,你們也體面些。”
宋南姝連忙再拜。
“陛下說的是,南姝小小伎倆自然是瞞不過陛下的眼睛!只是……柳雲珩行下藥之事,妄圖強迫我與他圓房,從而接受姜箬璃入府,我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只盼與他恩斷義絕!還望陛下恕罪!”
不論如何這件事柳雲珩有錯在先,皇帝不能只知她給柳雲珩身上潑髒水,不知柳雲珩齷齪。
“去吧!”皇帝疲乏捏了捏眉心。
“陛下,南姝雖無治世大才,卻也有一顆為君上盡忠的丹心!年初東北逢百年一遇的雪災,目下西南外邦蠢蠢欲動,陛下正為戍邊軍餉犯難。”
宋南姝從袖中拿出一疊厚厚的銀票,舉過頭頂:“南姝有愧,為君、為國,只能盡螢輝之力,請陛下……成全南姝忠心。”
高公公上前從宋南姝手中接過銀票,恭敬送到皇帝面前。
對皇帝來說,五十萬兩並非大數目。
但宋南姝能獻出來,皇帝卻很吃驚。
“陛下,離開侯府之後,南姝會將全部心思用在生意上,往後每年盈利六成南姝會託人送入京都,四成用於擴店,萬望陛下給南姝這個為陛下盡忠,為大昭出力的機會。”宋南姝誠懇道。
高公公眉頭一抬。
好聰明的姑娘!
只要陛下答應了,她即便和離,京都之中有權有勢之人也不敢找她麻煩。
這等於是用銀子,讓大昭國最尊貴最有權勢之人,成了她的靠山。
“難得你有這份心,下去吧。”皇帝不鹹不淡道。
宋南姝叩首退出皇帝御書房後,皇帝這才盯著那疊銀子開口道:“看來,雲珩是留不住宋南姝了。”
高公公應了一聲:“柳世子原本不該用這小事來煩擾陛下的。”
“這宋南姝……竟然是姜尚書家的親生女兒。”皇帝端起茶杯,想起姜裕行的樣貌,“說起來,眉眼間是很相似。”
“正是呢。”高公公附和。
皇帝垂眸看著杯中清亮的茶湯,感慨:“這世上有的是不疼親生骨肉,反偏心養子養女的父母,朕沒想到,居然還有姜尚書這樣……為了養女,連親生骨肉都不肯認的。”
高公公跟隨皇帝多年,自然明白皇帝這麼多年的心結。
更明白皇帝要的不是勸慰,而是同仇敵愾。
高公公當即便說:“姜尚書與姜夫人如此做,的確是過了!只是……姜尚書怕是做夢也料想不到,陛下會是宋姑娘的靠山!宋姑娘往後有陛下做倚仗,必會越來越好!有姜尚書一家後悔的時候。”
皇帝喝了口茶沒應聲。
守在宮門外的迎夏見宋南姝從宮門內出來,正同一位公公行禮告辭,立刻迎上前。
“姑娘!”迎夏扶住宋南姝,滿目緊張,低聲同宋南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