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子”陸昭昭最終還是和“狗看守”哈里待在了一起。
沒辦法,艾德里克盛情難卻,“狗看守”在一旁一邊放電,一邊表示自己精通各種精密操作,在米粒上刻對數方程式的演算過程都不在話下。
陸昭昭信了。
送走艾德里克,陸昭昭回到房間,坐回她的“工作臺”邊上,拿起一片花瓣向哈里展示一片壓扁的絨花到牡丹花瓣的改造過程。
哈里看了一遍,沉吟片刻,學陸昭昭的樣子也拿了一片壓扁的絨花瓣,把陸昭昭剛才的動作一點不落地重複了一遍。
兩分鐘後,他把做好造型的花瓣遞到陸昭昭面前,眼裡透著洋洋得意的神采。
陸昭昭看了看面前的絨花,又看了看自己剛才做的。
哈里手中的花瓣簡直是教科書級別複製貼上,每一個凹陷、褶皺都和她剛剛示範的那瓣一模一樣,像工廠同一流水線出來的量產產品。
好看是好看了,但缺了神韻。
畢竟沒見過哪朵牡丹的花瓣都是一模一樣的。
“還真不錯,你的手還真巧,但是……”少女話鋒一轉,“你這是完全照著我的做了吧?那樣做出來的花會不靈動的,怎麼可能每片花瓣都長得一模一樣呢?”
哈里聞言皺了皺眉,園藝和藝術不是他熱衷的範疇,但也知道陸昭昭說的不錯。
“的確。”
一邊說著,哈里一邊開啟終端,刷刷刷快速點選了什麼,就沉重地研究起陸昭昭放在一旁的花瓣了。
為什麼說沉重呢?
因為他真就是擰著眉,像觀察精密零件一樣看著陸昭昭之前做的花瓣。
這個事態走向和陸昭昭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所以之前的搔首弄姿都是欲擒故縱嗎?!
搞得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小失望。
大約十分鐘後,小啦敲響了房門。
哈里這才從學術氛圍裡出來,迫不及待地開了門。
“哈里先生,樓下有您訂的花。”
哈里點點頭,轉頭對陸昭昭交代了一句“我下去看看”,說完也不等她回答,轉身就直接風風火火地下樓了。
少女看著青年的背影飛速消失在門口,又茫然地看了一眼機器人管家,“什麼花?”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牡丹花,各種顏色的,十幾盆呢。”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陸昭昭哭笑不得,搖了搖頭,轉頭繼續自己的造花大計。
大約二十分鐘後,哈里抱著一盆牡丹上來,這盆牡丹和陸昭昭選擇用作花瓣的蠶絲線一個顏色。
——是一盆姚黃。
陸昭昭在學做通草花時買過鮮切,把每一片花瓣單獨畫圖剪裁,對這盆跨越數千載光陰依舊儲存下來的古老品種產生了幾分奇妙的情感。
悵然若失,又有幾分與有榮焉。
先人們留下來的,即使過去數千年,依舊沒有丟失。所以才能夠與她在跨越數十個世紀之後再度相遇。
這份相遇讓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家了,陸昭昭鼻子有點酸,掩飾般從椅子上起來,“我去喝水,你要喝嗎?”
哈里已經展開搞科學研究的勁頭了,沒注意到陸昭昭的異常,頭也不抬,“不用了,下樓時小心點,別摔跤。”
倒是沒忘了叮嚀她。
等陸昭昭喝完水收拾好心情上樓,哈里已經做了三片花瓣了,果然是根據真花一比一復刻,簡直是栩栩如生,他還把定型液的配方改動了,花瓣不是亮光,而是模擬花瓣的啞光質地。
果然天才幹什麼都是天才。
陸昭昭酸了。
師傅都沒教,徒弟自己成才了。